方楚宁有些后悔谈起这些事,暖榻和床只隔了屏风,他只能从屏风上看到谢珏的影子,心情十分复杂。
他被高烧折磨得神志不清,难受得睡了过去,睡沉后,似是有人走近,碰触他的脸颊,方楚宁实在疲倦,迷迷糊糊睡过去,有些难受,烧得滚烫的脸颊贴着冰冷的手,总算好受一点。
半夜里,方楚宁退了烧,又咳得厉害,半睡半醒地说胡话,似是梦到谢珏,不断地喊他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傻笑。
谢珏坐在床边拧着毛巾擦着他的汗水,忍俊不禁,“傻子!”
幸好高热退了,否则还真怕烧成傻子,镇北侯府邻街有一名十二岁的少年,就是高热烧坏了脑子,变得痴傻蠢笨,原本在国子监读书还不错,一场风寒毁了一生。自那以后,侯夫人和两位姨娘就对他们三人耳提面命一定要重视风寒。
方楚宁醒来时,高热退了,嗓子更痛了,且不断咳嗽,副将已去军营给他请过假,最近陈铭将军都在派人掘地三尺找谢珏,倒也没什么要紧事。方楚宁正好不放心谢珏一人在家,怕他又出去玩命,正好在家盯着他。
一场不愉快的谈话后,两人都心有灵犀不再提起,仿佛不曾有过矛盾。冷战也就顺其自然地消散,可方楚宁仍是不高兴,在大夫来给他看病时,抓着大夫给谢珏看眼睛。
大夫为难地说,“老朽不精此术啊。”
他多是给人看风寒,怎么治眼睛,并不在行。
“医术不是相通的吗?”
大夫,“……”
谢珏看不下去了,“不要为难大夫。”
“我看公子气血尚可,眼底血丝,多是劳累所致,应该好好保护眼睛,日落后不该再用眼。”大夫也没法给他开药。谢珏在宁州有专门看眼睛的大夫,也没让他多折磨。
方楚宁说,“天黑后,不准用眼,听到了吧?”
“没听见。”
方楚宁,“过几年就变成瞎子。”
只是吓唬他,方楚宁就心疼得不行。
“……”
谢珏没也没和他继续犟,他不可能做到天黑后就不用眼,公务太忙了,在中州这段时间是他最清闲的,在宁州时几乎夙夜在公,恨不得一日多出十二时辰。
一天一夜的大雨总算停了。
方楚宁裹着大氅坐在暖榻上和谢珏下棋,他们都知道离别在即,纵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沉默。
gu903();方楚宁若无诏令,不能离开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