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和杏花一起出来,也不叫婆子,两个人并肩往库房去,荔枝便小声道:“知道王爷最宠姨娘,却不曾想过,王爷对姨娘爱重到这个地步。”
杏花纳闷问道:“怎么说?不过是王爷来坐了坐,你就看出什么了?我怎么没感觉呢。”
荔枝也诧异道:“这还没感觉?也不用特意揣摩,你听王爷的话还听不出来?王爷说,夫妻之间,无需言谢……”
不等说完就听杏花笑道:“嗨!姨娘说了,哄女人是男人的天性,这些甜言蜜语初时我也感动,后来听习惯了,也没什么。”
荔枝摇头道:“这可不是寻常的甜言蜜语。王爷说夫妻之间,杏花,恕我是个直肠子,咱们姨娘……可只是个妾,王爷轻易不会将这话出口的,那必然是爱极敬极,才会对姨娘这般另眼相看。”
“会……会吗?”杏花眨巴两下眼睛,若有所思道:“不过你倒提醒了我,夫妻之间,这话的确不合规矩。”
“是吧?我实话和你说,王爷和王妃在一起时,也没有这样的温柔。虽说王妃不受宠,但王爷也算敬重他的,只是他们之间,就全然没有这样的爱意。我看姨娘倒还好,但王爷看姨娘,那眼睛里的柔情,才叫一个情深似海。”
“这倒不至于。姨娘说过,王爷心里有一个极爱的人,因为最终也没能在一起,所以……就没有任何人能再取代她。王爷对姨娘或许有几分年少时的情分,但绝不会情深如海的。”
杏花笑着解释,即使如此,她也觉得满足了。荔枝却满脸疑惑,喃喃自语道:“极爱的人,那还能怎么爱呢?我以为王爷对姨娘,已经是极爱了,从没听说哪个男人这样多情体贴,尤其……这可是王爷。”
**********************
“驾……驾驾……”
火红的羽缎斗篷在风中猎猎飞舞,清脆口号和得得马蹄声一起入耳,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年少时光。
顾长亭骑在马上,微笑看着前面奔驰的一人一马,思绪缓缓沉浸到尘封岁月的记忆里:那时他是一个不肯服输的少年,她也是一个不肯服输的少女。见面次数不多,却总是针锋相对。她自信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当真是光彩照人,一朝心动,便如生了根一般,再也无法忘怀。
只可惜,那时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另一道身影,哪怕他贵为亲王之子,也不能强人所难,他也不屑这样做。
所以他顺从祖母和父王的意思早早成婚,苦涩等着她也嫁为人妇的那一天。却不料世事多变,到最后,兜兜转转,她竟还是成了自己的人。
天遂我愿,却没遂她的愿。
“或许……这么多年,如今她对我,也会有几分情愫?”
顾长亭喃喃自语,眼见那一人一马快如奔电,离自己越来越远,忽地没来由一阵心慌,一夹马腹,胯下大黑马长嘶一声,流星般向前追去。
“念念,你慢些,风大,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