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葡萄吃得不多,但是因为年纪小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被医生按在台子上又是催吐又是灌肠的,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宋疏,时不时还嗷呜一声,宋疏心疼得要命,纤细的手指握在一起捏来捏去,关节处的皮肤给他搓得通红。
沈骞想把人拉离这个房间不让看,结果手直接被拍掉,宋疏皱着眉头认真道,它看不到我会着急。
倒是个好主人。
现在这些宠物犬太脆弱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还容易生病。处理完以后,宋疏一边给小狗喂水一边忍不住想,还是勾陈好,原来他吃什么勾陈就吃什么,不是照样身强体壮,那皮毛蓬松油亮,比狼生得还俊些呢。
可惜了。
宋疏不由看向沈骞,遗憾他不能变回狗狗给他撸,结果这一眼就对上了男人专注的目光,像是黑曜石一般深沉耀眼,不知道已经注视了他多久。
指尖蓦然泛起一阵酥麻,他想起了昨晚男人把自己抵在车门时的神情,那是锋利而张扬的,好像要把他撕碎了吞下肚。今日他却收敛了这种攻击性,用温柔和深沉包裹了浓烈的感情,却莫名让他心中发涩。
宋疏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没事了,你如果忙的话先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男人没吱声。
半晌后宋疏才听到他的回答,低低的:别赶我走啊,看不到你我也挺不好受的。
宋疏低下头,又搓了搓发红的指关节。
小金毛性格活泼,前一秒还蔫哒哒的,等到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对着两个人欢快地摇尾巴。
宋疏顺便带它去洗了个澡。
小金毛不排斥洗澡,一边洗澡澡一边吐舌头喝洗澡水,沈骞看到了就去揪它的小舌头,一揪揪好远。
你这是做什么?
有意思啊。沈骞还不放弃,又揪了一下,喏,橡皮筋一样。
不如去玩你自己的,更有意思。宋疏满头黑线,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恶趣味,当年自己养狗的时候可没这样欺负他。
我的不知道。沈骞忽然笑了笑,懒洋洋道,但你的舌头是什么触感,我还是记得的。
软软滑滑,舔过指尖的一瞬间他就硬了。
宋疏也记起了那晚的事情,男人把手指伸进他嘴里,抚摸过他口腔里每一寸地方,像是舌吻一般与他交缠,他那时候是可以吻他的吧,但又不愿趁人之危,明明自己主动往他怀里钻是他太愚蠢,都有了那样的开端,却还妄想着沈骞把他当成其他关系来看。
给小狗洗澡的女生忽然回头,很暧昧地对他们笑了笑,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们是情侣吧?好般配哦。
不是。宋疏随即否认,面色微冷,我们
我们是什么呢?
他是我的上司。宋疏说。
沈骞眸色一黯,房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女生说了句抱歉转了回去。好在小狗很快就洗好了,宋疏抱过小狗耐心地给它吹毛,垂着头的侧脸温柔美好,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替他把碎发拂去了耳后。
快杀青了吧?
宋疏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于是两人从宠物医院出来就回去了,小狗呜呜噜噜地在宋疏怀里睡着了,沈骞扫了一眼后视镜里他飘忽的目光,主动开口。
嗯,下周五最后一场。宋疏回过神,答道。
下一部想拍什么戏?我让人给你留心。
不知道。宋疏说,顿了顿又道,我不是很喜欢拍戏。可以不急着接下一部吗?
不喜欢就不拍,我又不指着你给公司赚钱。沈骞有点好笑,不喜欢拍戏你来娱乐圈做什么?想要粉丝?我看你也不是很在意啊。
还好。
宋疏不喜欢拍戏,是尝试后得出的结论。他愿意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像上个世界做老师,看着一群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就觉得不错,但是拍戏则一般,因为打破了他对影视剧的幻想,他现在看武侠剧都没有以前那么有意思了。
他到底喜欢做什么?宋疏自己都不清楚。如果有很喜欢的事情他早就去做了,何必待在天界数万年无所事事。
想做什么都可以,什么不做也都行。沈骞说,反正
他很想说反正有我养你,但是又说不出口,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心说他稀罕么。
能待在他身边,能让他觉得还有点用处不就够了,还想奢望什么?他在遇到问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没想到别人,已经该知足了。
缓缓吐出一口郁结之气,像是要发泄情绪一般,沈骞脚下加重,油门轰到底,提速的跑车就像腾起的雄鹰,掀起一阵飞沙走石。
保时捷911开起来属实畅快,马达的轰鸣犹如野兽的低吼,宋疏完全没觉得害怕,反而坐直了一些身子,眼眸微亮。
沈骞车开得潇洒而豪放,转方向盘、挂档、加油门,一条并不复杂的公路愣是给他开出了赛道的感觉,坐在车里看着极速后撤的风景,宋疏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男人拧起的眉,很有些痞气的英俊。
但是很快,沈骞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流量很小的公路上,有一辆悍马悄然无息地紧跟在他们后面,不超车也并没有鸣笛,但却贴得极近,刺眼的车灯照射进他们车子里面,像是野兽在观察猎物。
有人在跟踪他们。
宋疏足够敏锐,自然能察觉到沈骞沉下来的脸色,他没说话,但神经保持在了一个紧绷的状态,肾上腺素分泌,他开始觉得有些刺激。
伸手压了压眼角,还好,泪腺没崩。
车辆从公路进入了一段闹市,于是后面那辆悍马也被塞住了,沈骞扫了一眼车牌号,打给吴特助让他去查。
戴好。沈骞拿了一顶鸭舌帽扣在宋疏头上,别让人看到你的脸。
估计是怕他紧张,男人还特地开了个玩笑,如果给人认出来了说我包养你,我可不会给你找公关洗白。
宋疏转了转帽沿,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丝笑意落入了男人耳中,像是羽毛在心尖轻微地搔了一下,酥酥麻麻漾成一片。
沈骞偏过头,看到了宋疏清冷淡然的侧脸。
拥堵的高架上车子很多,跑车穿梭在其中犹如一尾灵活的鱼,但是后面的悍马依旧咬得很紧,甚至不顾其他人愤怒的汽笛声屡次贴上他们的车尾,沈骞的脸色越来越沉,眼见就要离开高架,他索性加大油门,一路把车子开进了一条人烟稀疏的街道,并且越开越偏。
沈骞一手保持着握住方向盘的姿势,一手伸向自己头顶,摸索几下后找到一个凹槽,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漆黑的东西。
宋疏一愣,然后就听到沈骞对他说,捂耳朵。
再然后,男人解开安全带,居然探身出了高速移动的车窗,砰!砰!几声巨响,后视镜中,那车辆倏然打滑,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的声,随即一头撞进了旁边的废旧商铺,被迫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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