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枪的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几梭子弹穿透这个沧海看戏人员的四肢,可是,他没有反应。
徐昊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刑止反手握着刀,一手扼住与人类毫无区别的感染者,尖刃狠狠扎进他的大脑。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向徐昊。
有感染者靠近,更多人从上面源源不断掉下来,可都没挨着人就已经倒下。
后背有人看着呢。
在刑止还没靠近徐昊时,这个奇怪的人鬼魅般往旁一闪,他被感染者淹没,然后,徐昊消失了。
他跑了!刑止喊道,他无法控制的被扑倒在地,地上尸体的血腥气直往他鼻子里钻,属于异种的腥臭和嘶吼将他包围,刑止猝不及防被咬了好几口,他的刀一刻不停,可还是来不及。
仅仅也就几秒的时间,身上的感染者被人踹开,有一双手把他拉扯起来。
刑止喘着气,瞬息中又护着把他拉起来的人,用肩膀狠狠撞开靠近的感染者。
太混乱了。
赶紧上去!有人吼叫着。
赶快点上来!我们的子弹也不够了,他们马上要堵住出口了!
你们先出去把车开过来,停到窗下!
有异种,有异种,异种出来了!玻璃和液体迸裂,无数石块从顶端砸下,巨大的异种出现在实验中心的场地里,地动山摇。
为什么这里会有畸形异种?!
别废话赶紧走,出去再说!
阴谋。
刑止心中一闪而过这两个字。那团阴云终于笼罩过来,在他们即将触及真相的时候。
没有时间浪费了。
三四小队已经冲上了更高层,时不时开两枪帮他们掩护,感染着们穷追不舍。
五六小队找准机会,从玻璃栈道飞奔到另一段,凌空一跳攀住不怎么牢固的挡板,然后翻身消失。
异种嘶吼,优雅的花香将每一寸空间占满,如同席卷的海水,想要将他们溺死在其中。
地面三楼。
通讯频道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痛苦闷哼。
有谁倒下,又或者说有谁已经从那扇尽头的窗户中跳出。刑止看不大清,这样距离的干扰让他们无处可避。
感染者们即将靠近,畸形异种也在朝这边撞击。
这个地方很快就会成为废墟。
楼要塌了,快跳下来!
终于,他听到了代表希望的话。
刑止在奔跑中捞起一个倒在地上的队员,邻近窗口时又把身边的人往怀里护,那些石块全砸在他身上了。
余妄从他手里接过那个被异种干扰得神志不清的Alpha,往后背一甩,完全没给刑止说话的机会,他用力推着刑止,刑止险些没抓牢就这么掉下去。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队伍末。
刑止顺着窗沿下楼,腿在墙边一蹬,落在了车顶。
余妄紧随他一起掉在身边。最后一个人落下的时候,车子便马不停蹄的远离这里了。
这时候一颗照明弹被打上天空,刑止才发现,无数的感染者已经从外围靠近这里,他们想要出去,只能从人潮中冲出。
他看到那栋建筑的窗户站着几个人,如同蜡像笑着目送他们。
情况交接的声音太过混乱,但是刑止的目的这一刻很清晰,他探进车里把余妄的狙甩了上去,自己也摸了一把,声音冷硬道:把他们狙了。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刚才别的队员这么说。
就算他不信,可那么多感染者还能独处其中不受伤害,他们也绝非常人。
留不得。
余妄没有直接回答,他迅速架枪,趁着这一瞬的光亮瞄准了那人影的头部。
笑容僵硬,双眼无神,他们甚至没有躲,就被子弹击穿头颅。
但是刑止看到了,看到了其中一人在死前蠕动的嘴唇。
没关系,我们是永生的。我们存在于任何地方,只要有风。
直到出去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这座基地,已经被末日完全感染。
没有幸存者。尽管这令人匪夷所思。
子弹击碎了开启大门的按钮,在他们完全离开后又被一发子弹击中,完全报废,沉重的大门重重落下,运气不好的感染者被腰斩成两半。
透过高墙,他们看到那异种正露出一颗丑陋头颅盯着他们,宛如黑暗中的狩猎者,带着无尽的嘲讽。
出来了。刑止回到车内,风已经把他的眼睛吹得又干又涩,其中的血丝让眼珠看起来已经失去作用。
都出来了吗。他像是陈述。
余妄从车窗钻进来,带着一身冷气。刑止看着他,这人的脸色比他自己还难看。
雷安德没出得来。唐明哲说。
只有一个人,有点孤独了,刑止想,是不是等到事情全结束后,他们应该把这些没能回基地的人都找出来,然后烧成灰,带回去。
没什么意义还劳心劳神的事情。
余妄已经翻出了医药箱,小心翼翼的翻找着他的伤口。
手臂和身上开始像火燎一样,他才低头去看了眼,原来绿色的衣料都被染黑了。
看着有些糟心。
他索性把外衣脱下来,干涸的血痂黏在破开的布料上,扯下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带出更多血液。
余妄轻轻皱眉。
有人挂彩吗,挂彩了就去车顶呆着。刑止随口说着,侧身凑近余妄,仔仔细细检查,确认没什么伤后才放心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他说了句没事。
那怕是没人开车了。不知谁含糊着回了一声。
那看来大家情况都不好啊,是不是要变异种一起变得了。刑止摇头笑道,不过我家宝贝儿就没事,指不定最后就靠他了。
闭嘴。余妄声音的透过电子设备清楚传到耳朵里。清清冷冷的,带着点不悦。
哇,余妄,好凶!
对啊好凶!
原来余妄这么凶的吗?他们都不敢拿这种语气喊刑止闭嘴的。
凶个屁,你们瞎凑什么热闹!刑止没好气的说。
哇,队长,更凶!
玩上瘾了是吧?刑止道,精神很好?
还行还行。
余妄正埋头仔细处理他的伤口,瘦长指节捏着酒精棉,好像伤口的刺疼感都因为清理的是这个人也减轻许多。
原来这就是办公室恋情的好处啊,刑止想着,他还不想结束这段关系,于是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管阻断剂,直接往脖子一扎,顺便祈祷这玩意儿还有用。
包扎很快就结束了,小队员丧气的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刑止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是这幅样子,什么表情都没有,就看着他,就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