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旅行时候的泡面,就如同火车上的泡面一样,是信仰。
之后,他又特别开心地看到晏行把老干妈拿出来,直接不知道该夸什么了,哦,亲爱的,你真是居家旅行必备,太完美太贴心了
晏行揉了揉他的头发,指挥:去烧水。
牧佑老老实实的烧水准备吃泡面。
这种时候如果再来一个kindle盖一下,就更完美了。
不过事情不能尽善尽美,牧佑选择用遥控器盖着。
晏行吃的第一口微微皱眉,似乎不太习惯。
牧佑问:你感觉怎么样?
晏行摇头:还好,可能我更喜欢吃意式肉酱面。
下次我们一起吃。
直到他们躺在床上的时候,极光还是没有出现。
他们把四面的窗帘拉上,只留下头顶天空的一部分,牧佑翻个身抱住晏行,问:你说我们要是这次来一直都没有看到极光,该怎么办?
晏行很平静地回答:下次继续来。
牧佑笑了,好,这次不行就下次继续。
晏行侧躺着,亲了亲牧佑。
一片繁星点亮的夜空下,牧佑凝视着晏行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忽然从眼底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
他立刻翻身平躺,看到了绮丽无比的大自然景色。
那是任何画笔都无法描绘出的色彩。
巨大的浅蓝色飘带划过夜空,周围逸散出五光十色的色彩,让牧佑有种亮如白昼的感觉,却比白昼的阳光温和了很多,
是一种肉眼可见的,能够直视的美丽颜色。
牧佑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拿相机,低声呢喃:好美。
他拿着单反试图拍出极光的美,却总觉得相机无法还原呈现出那种色彩。
片刻后他放弃了,应该只有专业的□□大炮能够将极光的美丽还原一二,他这个小单反还不行。
他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晏行过来亲吻他。
他们在极光下DOI,格外的浪漫。
又浪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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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旅行很完美,完美到牧佑回来上班的时候还在回味,同时计划着去看点高尔夫常识,好在这个周末跟晏行一起去打球。
然而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完全的打破了他的一切心情。
一个国内的号码闪烁在他的手机上,他以为是哪个同学给他打来的,下意识地接通。
不想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声音
逆子,你怎么还没有死在外面?!
牧佑僵硬的握住电话,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立刻蔓延全身。
他觉得难受,喘不过气来,心脏仿佛被人攥紧,痛苦到扭曲。
怎么不说话,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么?!
牧佑艰涩的开口,声音像是被粗粝的沙石磨过一样,爸
他的父亲,一共生了三个儿子的父亲,从小到大就要求他这个排在中间的人要尊敬哥哥,爱护弟弟,从来都是让他用哥哥和弟弟剩下的,甚至还被要求干脆别上大学了,家里没那么多钱。
而在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傻傻的真的在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他的父亲在哥哥的揭发之下,发现了他用好不容易攒下的饭钱买了同性杂志的事情。
他无法忘记当时父亲和哥哥甚至还有弟弟那厌恶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让人恶心的人。
他父亲狠狠打了他一顿,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去用电击的方法治好同性恋,要么就离开家里。
他拖着被打出来的伤,带着攒下来的全部饭钱、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连夜离开家里,去工地上打工。
自此就很少跟家里面来往。
从前过年的时候他会尝试着打电话,但是每次都被骂走,骂他不孝子,说父母辛辛苦苦的生他养他,他就是这么白眼狼的报复,不肯听话,还是个同性恋,让父母在乡里乡亲面前抬不起头。
后来牧佑就不打了。
他觉得自己没错,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只不过是喜欢男人而已。
但孝顺两个字始终是一道最深的枷锁,牢牢地束缚着他,这么多年来他都难以面对家中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面和好。
父亲的声音让牧佑重新回神,你去了国外,长本事了?嗯?!赶快给我滚回国,回家,我在这里替你看好了一个对象,人家不嫌弃你之前那些事情,给我滚回来娶妻生子,我就考虑不计较你从前那些事情。
牧佑慢慢清醒过来,内心是满满的苦涩,什么都无法缓解。
不行。他坚决地说,抱歉,我回不去。
父亲怒不可遏的对他说:反了天了你,翅膀长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
您随意。牧佑淡淡地回答,去告吧,如果法院判我赔钱,该赔多少我都赔,回去是不可能的,改也是不可能的。
父亲又冒出了一连串的怒骂,牧佑不想听了,直接大逆不道的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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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晏行发现牧佑格外地沉默,饭也没吃几口,整个人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他收拾好碗筷,走到沙发旁认真地问:佑佑,能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么?
牧佑认真的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晏行。
交往中的人最好不要有太多的隐瞒,尤其在重要的事情上。
我父亲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嗯。晏行平和地问:是出了什么事么?
牧佑摇头:不是,是他叫我回国,叫我回去结婚生孩子,我没同意,闹得不欢而散。
晏行沉吟了下,缓缓问:我听父亲说过,国内很多思想保守的人无法接受孩子是同性恋,可以告诉我具体的事情经过么?
牧佑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
晏行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牧佑的脸,掌心很暖,声音温柔又宽厚,从我的角度,我无法理解和认同你父亲做的事情。
牧佑苦笑:我也不理解。
晏行:我不理解很多方面,比如他为什么在你成年之后还干涉你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管你,还要命令你做什么事情。
牧佑下意识地说:父母生我们养我们,我们应该听一听。
晏行摇头,认真地回答:这和我的想法不一样。成年之后我们就是独立的个体,独立的人,需要自己负担一切,同时没有谁能够管束我们,父母也仅仅能从旁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