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西陆在旁边也跟着乖乖点头,师父我会好好修炼的。

江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虽然季祯还是表示可以顺路带师徒两人回城里,不过西陆和他师父还是决定自己沿路回去,季祯只能遗憾回到车里。

关上门马车重新驶离原地。

若华给季祯拿出一只水袋让他喝了两口水,等他喝完水又用帕子给季祯擦了擦嘴。季祯回头看见江熠似乎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你想什么呢?季祯问。

他问的漫不经心,视线落到梦大顺身上,心里想的是回去以后把梦大顺安排去梁冷那边看看梁冷那狗男人脑壳里想的是什么。又怕梦大顺这笨蛋露出马脚被当场抓住。

季祯随口问江熠的那句话,本来没有想得到什么专门的回答,然而在他思索的空隙里头,江熠回答了,不过是反问季祯,西陆与他师父可有亲缘关系?

这个季祯知道的,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因此回答:西陆是他师父收养的,没什么亲缘关系。

他们关系似乎极好,他师父对他很好。江熠说。

那当然了,季祯理所当然地回答,基于自己的生活经验更加顺理成章推出下半句话,自小收养,便是他师父带他长大的,虽没有亲缘关系,同亲父子又有什么区别?哪里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季祯说着,想起自己母亲。若是这话是在家里说的,他母亲定要不依的,所以习惯使然,即便隔着千里路,季祯还是补充着加上一句,当然母亲也都爱自己孩子。

江熠哑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季祯这样的问题。大约是方才看见西陆和他师父,忽有些分神出去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江恪对他从来都是充满距离感且严厉的,一度让江熠以为全天下的父亲都是如此。

但江熠打从心底十分崇敬自己的父亲。江恪不说,他自小便也自我开解。每个人爱孩子的方式都不一样,他的父亲的严厉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希望自己能快快长进。那是对他的责任,也是他对门派的责任。

季祯说的没错,没有父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这一点江熠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然后后半句又让他心生犹豫。

每个母亲都这样吗?江熠低声问。

爱自己的孩子?

嗯。

那是当然啊,季祯生长在一个太过完美的家庭中,以至于他不会想到这世上的家庭千奇百怪,无论父亲母亲,当然不是人人天然有爱。

他十分笃定地对江熠点头,是母亲生下的我们,母亲自然爱孩子。

季祯小脸微微扬起一个自信的弧度,竟十分具有说服力。

若母亲果真天然爱自己的孩子,江熠脑海里闪回那些零碎的回忆。

转瞬,窗外一道惊雷炸响在天际。

边城的天气飘忽不定,季祯他们回到偏院时已经下起大雨来。

尽管撑了伞,雨滴依旧随着风被斜吹进伞下,季祯的头发和衣服都微微湿了点。等走到廊下,他忍不住用手撸了一把脸,把几缕被打湿的头发往后贴了贴。

他怀里抱着梦大顺,正要回房里去换身衣服,隔壁房间的窗户忽然开了,梁冷清爽的脸露了出来,好像是特意等着季祯。

梁冷看了眼季祯,又看向正走向院子另外一遍的江熠。

你们一道出门的?

季祯本来要进屋了,听见梁冷的声音又站住,本来还记着梁冷说自己丑,想说关你屁事,不过见梁冷眉目之间多少有些冷淡不悦之色,心里又舒坦起来,那是自然,你知道这用四个字来形容叫做什么吗?

我就泡你男人,我气死你,季祯心想。

梁冷凝目看着季祯脸上些微外露的得意,此时在那漂亮小脸上并不显得多让梁冷赏心悦目,还望阿祯不吝赐教。

季祯一脸你果然不知的神色,然后启唇一字一顿说:这叫做名正言顺啊。

狗东西,该把这四个字刻在你脑门上!

他说完扭头要走,但片刻之后又回过身来。季祯觉得气梁冷归气梁冷,话却不能说得太绝对。他现在把江熠和自己称做名正言顺是没有错,可转头他就要退婚啊。这会儿别让梁冷以为自己非江熠不可,这点面子季祯也是要的。

同时他还得鼓励梁冷继续撬自己墙角,要不然梁冷若被吓退,等他退婚还哪里来得耻辱柱挂狗男男?

这道德高点他先站为敬!

因此他退回来又和梁冷补充道:当然,感情这种事呢是最难预测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嘛。季祯说完不忘给梁冷一个鼓励的笑容。

请大胆追求江熠。

梁冷为此目露讶异。

季祯已经不管他,自己脚步轻快回了屋里。

梁冷关上窗,本来拧紧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唇边忽而露出一个笑容。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口中默念这句话。

侍从进来听见,不解地问:殿下,这是何意?

梁冷脸上表情轻松,甚至带着一丝玩味,他双手枕在脑后随意往后躺下,狐狸反过来给我下饵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在梁冷看来,这话的意思是季祯在两人之间游移不定,随手又对他抛下引诱。若季祯抛下江熠直接转投向自己的怀抱,梁冷反而会觉得无趣。然而季祯站在江熠身边对他勾手,梁冷才觉得有意思。

越离经叛道越好,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好人与他可不相配。

第四十三章梁冷是不是想害我

在深色带着水气朦胧的背景下,坠落的雨滴浑浊不清地不间断在地面砸出连绵闷响。

冰凉而湿漉地水汽通过呼吸进入江熠的身体,他脑海中闪过在城郊时见过的人的模样,以及那些错乱交叠的回忆,和现在的雨声一样纷杂缠绕。

江熠的发丝上也沾染了水珠,连同衣摆处凝结的湿润,缓缓往下间或零星落下,让他有种融入周遭的颓丧,同时却也带着与环境切割开的冷硬。

直到一个声音叫住江熠,让他脚步一顿,打破了原本单人存在的画面。

重光。江蘅的声音从江熠身后传来,隔着大约三丈远,后半句话随着江蘅脚步的靠近而更加清晰,你今天去了哪里?

江熠转头,恍惚间神色有一瞬的茫然,但他的目光很快凝聚到了江蘅脸上。

江蘅显然并不需要江熠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因为他很快接着往下说,你和季公子一起出去了。这是个肯定句。

江熠抬起眼帘,目光波澜不惊,没有否认:是。

江蘅似乎是犹豫了一息功夫,不过还是劝诫般开口,你知道你与他不必走得太近。

我知道。江熠语气平淡,很难看出他此时到底是什么情绪。或者他现在对江蘅的话到底持什么态度。

知道是一回事,但会不会照样去做却可以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

gu903();江蘅注视着江熠的脸,继续往下说:你们虽有婚约,但你与他总归差得远,他顿了顿,提起江恪时语气郑重许多,师父他对你也期望很高,切末让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