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一向早起早睡[我不熬夜。]
苏霂一看手机,凌晨两点。不熬夜的顾暖依旧没有睡意,苏霂倒是困了。他给顾暖发了一条信息[我说你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韩杨,为他吃不下睡不着的。]
顾暖瞄了眼手机,内心波澜四起。
他问[那我要是真的喜欢,该怎么办?]
靠。
苏霂被吓得瞌睡都没了。
苏霂[你别吓我?]
苏霂[你怎么会喜欢他啊??]
苏霂[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有兄弟情!]
顾暖没有第一时间解答苏霂的疑惑,他放下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没想到年仅十八岁的他正直青春,居然会像个小老头一样唉声叹气,感怀过去十多年的岁月。
回忆里,点点滴滴全是韩杨。
顾暖的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摸,放在床头的水杯已经被他喝空了。大概是晚餐的红烧小排骨吃咸了,顾暖不得不起身,去客厅倒水喝。
一打开门,他瞧见隔壁韩杨的房间从门缝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顾暖噌地贴到了隔壁的房门口,试探着问哥,你还没睡吗?
里头没有人回应。
为此,顾暖敲了敲韩杨的门。
也没人开门。
顾暖纳闷了,他记得韩杨睡觉不喜欢开灯,但凡开了灯,那肯定是还没睡。顾暖又敲了敲门,轻轻的,生怕大半夜的吵醒季幕他们。可仔细一想,家里隔音措施做的其实还算不错。
咚咚咚
还是没开。
顾暖有些担心,伸手去转动门把手,发现门上锁了。
哥?他贴着门再次轻声喊了一句,你睡了吗?
难不成在洗澡?可这都半夜两点了,韩杨以前不是十二点之前必上床睡觉的人吗?
顾暖头大了,索性趴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死命地从门缝往里瞧。
所以,当韩杨开门的一刹那,正好撞到了顾暖的额头。
啊!
谁能想到,这个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c大的优等生顾暖,会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捂着额头,像个傻子一般坐在地上哀嚎。
韩杨立刻紧张地半蹲下身顾暖?!他按住顾暖的肩膀,一双手十分小心地去碰顾暖捂着额头的手,别动!我看看。
顾暖眼眶微红,眼泪就挂在睫毛上疼。
韩杨一刻都不敢耽搁,捏着顾暖的下巴往上抬,仔仔细细地检查之后,他稍稍松了口气。顾暖吸着鼻子,见好都不知道收,委屈巴巴地主动往韩杨手里蹭哥,我脑袋是不是起包了?
没有,只是蹭着了点。韩杨说是这么说,手里的动作倒是不含糊。他领着顾暖进了房间,拿出了徐阿姨放在他房中的医药备用箱,取出一只药膏,给顾暖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抹。
药膏凉凉的,使得顾暖缩了缩肩膀,微声喊道哥。
韩杨的心软绵下来了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嗯。顾暖仰头,总喜欢盯着韩杨瞧。
灯光下,韩杨的动作轻柔大半夜的,你趴在我房门口干什么?
我看你亮着灯。顾暖瞄到半开的浴室,又瞧见韩杨发梢的滴着水,打湿了肩膀处的睡衣,他问,你刚在洗澡啊,怪不得老半天不开门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韩杨回答调时差。他收起药膏,背对着顾暖收拾,不早了,赶紧去睡觉。
可顾暖是谁啊,他在韩杨面前,就是一块狗皮膏药,粘上了那是甩也甩不掉。
我不困,我陪着你倒时差吧。
不用。
你一个人倒时差多无聊啊,明天是周末,我不用早起。顾暖厚着脸皮,拉着韩杨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哥,我膝盖也疼,你是不是把我膝盖也撞着了?
韩杨让顾暖进屋坐在床上,他半跪在地上卷顾暖的睡裤。
没想到顾暖的膝盖真的磕着了,红了一小块儿。虽然不打紧,顾暖也不觉得疼,但韩杨看着就觉得顾暖会疼。
韩杨取了一点药膏,用指腹抹在顾暖的膝盖上打圈,药膏的凉意让顾暖刚才还火辣辣的膝盖一下子就降温了下来。
韩杨的指腹粗糙,温柔地按压着他的膝盖,让顾暖的一颗心止不住地燥热起来。恍惚间,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薄荷信息素,夹带着alha成长后的成熟。
柔和的灯光铺撒在韩杨半跪着的地毯上,抹画出一撇阴影。
韩杨发梢的水滴落下,匿进阴影中,发出细小沉闷的声音。
韩杨第二次收起药膏我去吹个头发。
顾暖点头好。
内卫的门再次被关上,里面传出吹风机的声音。
顾暖坐着无聊,手机也没带在身边。他闻着房间中薄荷信息素的味道,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书柜前。
玻璃书柜中放着的模型飞机惹眼,顾暖对它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几年,光是短暂的视频电话根本满足不了顾暖的小心思。他是睹物思人,天天都要来韩杨的房间看一看这架模型飞机。
说句夸张的,顾暖几乎快把它摸掉了一层皮。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韩杨又要搬出去住。顾暖越想越难过,情绪低落的他转身栽进韩杨的被窝中,抱着被子猛吸了两口薄荷香。
要是可以,今晚顾暖真想赖在韩杨这屋里睡觉。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他初一开始,韩杨就不和他一起睡了。每次顾暖赖在韩杨屋里睡时,韩杨就会打地铺。
那会儿,顾暖特别不开心自己是个oga。
他想,自己要是个beta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和韩杨凑在一床被子里睡觉。结果,一语成谶,一次糟糕的事故让他在初二那年变成了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ga。
他的草莓信息素还未步入成年期,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顾暖借着这个由头,终于如愿再次钻进了韩杨的被窝里。可还不等他沾沾自喜,他就感受到了身旁的韩杨在柔软的棉被中瑟瑟发抖,就算在睡梦中,他也不停地对顾暖道歉。
源源不断的对不起,重复着,重复着。
顾暖用力摇了摇脑袋,决定把这些不好的回忆统统往外丢,最好踩个稀巴烂。
他一转身,韩杨已经出浴室出来了。顾暖急忙放开被子,重新坐回到床边。
刚吹完头发的韩杨很是清爽,他拿起放在床边的水杯仰头喝了半杯,左耳侧的疤痕跃入了顾暖的眼里。
顾暖巴巴地看着,差点忘了自己还口渴着我也想喝。
韩杨说我再给你去倒一杯,你不能喝冰的。
顾暖抿唇,乖巧地等韩杨给他拿来一杯新的水时,他揪住了韩杨的衣角。韩杨的动作很轻,他把水杯递过去,玻璃杯沿贴到了顾暖干燥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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