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呢。
摸着鼓鼓的小肚子,心中钝痛的感觉渐渐深刻。
即使只是一场梦,可自己还是真情实感地喜欢过宝宝,甚至还给他取了名字,也曾经做过即使自己累死也要努力把孩子养大的打算。
手指一点点缩紧,紧紧拽住衣摆。
还是,不甘心啊
****
尹温纶买了大束玫瑰,大到比身体还宽,手里还提着精致的小熊饼干。
别问,问就是昨晚临时学着烤出来的。
今天是我们熟面孔棕熊先生来看望小宝贝啦,我可以进来么?尹温纶站在门口,努力摆着笑脸。
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屋内没有人回应。
棕熊先生最喜欢的小宝贝在家么?我要进来啦~
依然无人回应。
尹温纶在门口等了会儿,抬手轻轻推开门。
空荡的房间内,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有揉作一团的被子被推到床角,床单皱巴巴的形成一个人的形状。
尹温纶放下手中的花束走到床边摸了摸,床铺冰凉。
是去卫生间了么?
等等!该不会已经进手术室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忽的凉了半截,扔下小熊饼干,尹温纶拔腿就往外跑。
你好,请问前不久住院的那位云商患者是已经进手术室了么?尹温纶冲到咨询台,抓住小护士的手大神质问道。
小护士被他吓了一跳,忙缩回手,颤颤巍巍打开记录本:我我帮你看一下。
尹温纶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着护士手中的记录本。
没有,今天上午没有安排堕胎手术,手术是在下午三点进行。
话音刚落,护士一抬眼,就见面前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尹温纶给云商打了十几个电话,但那头只有电话接通前的忙音,发短信也不回,打电话也没有任何提示。
这就奇怪了,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顺着住院部一层层找过去,找了大半小时也没找到云商的踪影,联系了他的主刀医师,对方也说没有见到人。
心里噗通噗通直跳,这种关头不见了人真的太他妈恐怖了,总会令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尹温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继续尝试拨打云商的电话,一边往监控室跑。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住院部、门诊楼、就连停尸间也跑过了,可怎么也找不到人,而监控只拍下云商在上午六点钟,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了住院部往旁边那条小道去了,那里是监控盲区,而且直通医院后门。
他出去了?离开医院了?
现在气温达到了零下十几度,云商的外套还都留在病房里,这孩子该不会只穿病号服就跑出去了吧,这种天气穿那点衣服绝对会冻死人啊。
尹温纶在整间医院转了个遍,大冷天竟也跑出一头汗。
他喘着粗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接着拿过手机找出一位熟识的警察朋友,希望通过他越过复杂的程序给云商手机定个位。
嘟电话刚响了一声。
余光好像瞄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身后是医院的小花园,长椅被紫藤萝花架遮掩住,侧面看过去,只看到椅子下方伸出两只脚,只穿一双拖鞋,连袜子都没有,脚趾头冻成了紫红色。
尹温纶心里一惊,忙挂断电话疾步走过去。
一张苍白憔悴的小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尹温纶脱下外衣,不容分说罩在那人身上,极力压抑的不安此刻全部转化为怒火,控制不住地喷涌而出:
你想冻死么?只穿病号服就出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云商始终保持刚才那个动作,只有冻僵的手指绞在一起,神情漠然,眼神中没有一点生气。
看他这副模样,尹温纶真的一点火也没了。
他慢慢坐在云商身边,抓过他的两只手揉了揉,又慢慢抬起他的双腿,将这人已经冻成冰块的小脚丫揣在怀里。
最后干脆把整个人提起来搂紧怀里,上身脱得只剩件衬衫,拿毛衣裹在他身上,双手不住搓着他冰凉的手。
啊,真的好TM冷。
就算想出来透透气,也得穿好衣服啊。尹温纶用自己热乎的脸轻轻蹭着云商如同冰块一样的脸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云商没动,也没说话,只是茫然地望着某个点发呆。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有花坛中已经凋零的花草。
再次看回来的时候,却发觉,他的眼眶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泛红。
怎么了,因为手术害怕么?尹温纶抱紧他,将他身上每一处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用身体牢牢包裹住,透不进一丝冷气。
云商依然不做声。
过了好似有一个世纪之久,他忽然从尹温纶怀中抽出双手,顺着尹温纶的臂膀慢慢摸上去,紧接着双手穿过脖颈,一点点收紧,直至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脑袋埋进怀里。
心情很复杂。这么久了,他可算开口说了话。
怎么了,说给我听吧。尹温纶抬手摸向后面,将云商露在外面的手揣进自己的后领口。
身体被这冰凉的手冻得一哆嗦。
云商嘴巴一张一翕,最终闭紧,想说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也可能觉得说出来回遭到对方的嘲笑。
但立志要做云商腹中蛔虫的尹温纶岂会参不透他的心思。
他可能,在即将进行的堕胎手术中打起了退堂鼓,可能舍不得这个孩子,但又在孩子后期会带来的种种麻烦中矛盾地挣扎。
没关系,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照单全收,想留下也好,不想也罢,就算给我做个人造子宫让我生我都愿意,只要你能开心。
忽然蹙起的眉头,措手不及的眼泪,云商低下头,将脸用力埋进尹温纶怀中。
尹温纶明显感受到,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块。
我明白你的担忧,你怕我说不定哪一天就变心了,又扔下你一个人对不对?尹温纶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悄无声息落下的雪花。
从此以后,我的存折全部给你,你每个月给我点零花钱就行,孩子跟你姓,家里大小事全部你说了算,不想在这里生活也没关系,想去哪我都跟着你。
云商在他怀里擦了擦眼泪,露出脸,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你好烦,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啊不、不结婚么?尹温纶意外的结巴了起来。
不结,想读书。
那、那就不结吧,如果也不想住一起,那我一三五去看你,二四六在楼下看你,周日给你打视频电话。
云商: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比他更烦。
见云商不答话,自顾冷着张小脸,尹温纶忙把他抱起来:先回房间,快要冻死啦!
于是乎,接手堕胎手术的医生又双叒叕被放了鸽子。
他表示,以后但凡是姓云的找他做手术,一律不接!
****
集团少董事已经半个月没来过公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