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章枕偏身,挡着梁栋,严肃道:我朋友受伤了,现在已经安全,嫌犯老潘意外身亡。
茭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怎么个意外法,这是杀人灭口了啊。
梁栋知道了,得疯。
那是梁栋不知付出多少代价才找到的关键人物,不能靠那人把幕后指使者送进大牢是一回事,就这么被灭口是另一回事。
察觉到沈而铵的目光,茭白歪了下头,跟他对视。
他们的上一次通话是六七月份的,茭白在陪戚以潦去北城出差的路上,沈而铵在寺庙为他母亲超度。
之后茭白在微信上找过沈而铵,聊天框里全是他自己发的信息,要不是没红色感叹号,他都会以为对方把他拉黑了。
沈而铵不回他的微信,电话也不接。
直到那天黄昏,烂尾楼的楼顶,沈而铵带人赶来。
茭白醒后没见到过沈而铵。两个月前收到了他寄的纸蜻蜓。
联系的频率几乎断层,茭白已经从沈而铵的生活圈脱离,他就通过立在正厅的沈而铵找这半年的变化。
高考最后一天晚上伤到的手脚都好了,烂尾楼那会儿缠在头上的纱布也撤了。
别的变化
沈而铵不再是那个高考完就从考点坐车来西城,一路上都回茭白微信的少年。
身份多了一层,巨山一样屹立在他的世界,他注定不能任意妄为。
说好的大学见,并没有到来。
茭白休学,沈而铵既是学生,也是南城新贵,他很忙是显而易见的事,每天的时间肯定都不够用,恨不得预支下辈子的时间。
《断翅》中,礼珏对沈而铵下药成功,是感情戏的起始。
而沈而铵上位,是这部漫的剧情切割点。
茭白看了眼账号上的列表。头像是好友的内心世界反射,不是固定的单指某样东西,而是他们的本我。
真正的,各种面具下的,最纯粹的自己。
本我的一系列变化,是当事人意识不到,或者想要逃避,也有可能默然接受的东西。
现在的蛏山,没有下雪,也没有绿意,只有一片雾霾,不知道雾霾背后有什么。
这种灰沉的色彩,让人压抑。
茭白还在看沈而铵,沈而铵同样在看他,一直看着。
沈而铵像是要说一说自己的人生都有哪些改变,却又不想说。
哐当
梁栋腾一下起身,黑灰两色的扶手椅倒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
边吃边聊是行不通的。茭白选择闭口不言。
餐厅里汇聚着两拨势力,确切来说是三拨,梁栋只身一人。
不多时,兰墨府的主人戚以潦发话了:戚二,带客人去会客室。
戚二问道:哪个?
一楼西边的吧。戚以潦看桌上的菜,把一盘糖醋鱼转到茭白那,带院子,聊闷了,可以看看雪景。
戚二对沈家的掌权者恭敬道:小沈董,请跟我来。
沈而铵把目光转向梁栋。
梁栋瞪着他身边的谭军,牙关死死咬在一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脖子上冒青筋。
沈而铵垂了垂眸,对谭军道:谭叔,你也一起。
茭白终于听到了沈而铵的声音,小结巴不结巴了。
那三人走后,餐厅的气压有所回升。茭白把长袖衫的袖子往上捞,露着两截白瘦的小臂。
章枕在茭白耳边说:那个知意,是谭军的人。
茭白没有感到意外。早在沈家那老不死的被知意气死的时候,他就怀疑知意不是岑景末的人。
当时茭白起了疑心便找戚以潦打探,得知知意不被戚以潦所用。
排除法一用,知意真正的主子就锁定了。
那时候茭白还在感叹,这部漫的剧情部分已经开场。
岑景末是谭军的掩护。
章枕跟茭白说了知意的身世。这是他早就查到汇报给三哥的信息。现在看到谭军,他就想起来了。
岑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岑家的护卫队是鼎盛时期,全是一等一的精英,知意的父亲就在其中。
他父亲是叛徒,被岑老爷子亲手处置,连带着他母亲也死了。
知意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他因为长得像茭白被岑景末的人找到,被派去南城接近沈寄。
所以说,知意一开始还就是岑景末的人。
岑景末的算盘打得也好。只不过他没料到自己被摆了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是螳螂。
知意扮成茭白伺候沈寄,后来和他父亲认识的谭军找上他,为他揭开当年的真相。
所谓的叛徒,只是岑老爷子给自己的失误找的一个台阶。
护卫队那么多人,他父亲被选中,没别的原因,就是运气不好。
茭白听章枕说了个开头,剩下的都是他在梳理推测。
知意的牺牲很好理解,他知道不论他是岑景末的人,还是铤而走险做谭军的人,他都要得罪沈寄那个暴君,不可能脱险。
于是知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要把自己那条命用得更有价值了些。
他要成为沈而铵击垮岑家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哪怕很小。
谭军走知意这步棋,是要以戚以潦跟沈寄与茭白的纠葛做牵引,用老太太的死让沈寄跟戚以潦决裂,和岑家对上,导致沈寄背面收敌。
谭军茭白在心里默念这个牛人,不自觉地念出声。
白白,你好像并不奇怪,梁栋要找的人是唐军。章枕趴在他弟的椅背上面,脑袋往前凑。
茭白斜眼:你之前都吞吞吐吐了,我还能猜不到?
章枕挠两下鼻尖: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茭白拿起筷子,挑糖醋鱼吃。
章枕见状,立即不和茭白讲话了,免得他被鱼刺卡到。
三哥,你跟白白先吃,我出去跟大家开个会。章枕说着就走。沈而铵来这里的事,岑家已经收到了风声。
要是让岑景末知道,去年谭军利用梁家小姐的嫉妒引导她绑架齐霜,借刀杀人,以此搅乱南城局势,他势必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依靠舆论给沈氏制造风波。沈而铵跟谭军不会站着被打。
岑沈两家一旦开战,给沈而铵站过队的戚家免不了会被卷进去。
餐厅就剩茭白跟戚以潦了。
茭白看跟他相隔好远的老变态:三哥,你要不要坐过来?
戚以潦坐了过去。
但是,
茭白抓抓被蹭到的手肘,你是不是坐得太近了点?
还有,猫啊,你主子体温那么高,蹭老子的时候,他妈的就跟要烧起来似的,你怎么还是冰冷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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