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平硬的嗓音里多了一份柔意:恭喜你平安出院。
茭白蹙蹙眉,回了一句:我在北城酒店说的那番话依旧不变,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也是那个答案。郁岭的呼吸不变,没关系。
活跃度涨了,还差0.01就到50。
茭白琢磨琢磨,从他完成五个任务的经验来看,郁岭的活跃度要想破50,契机要么在岑景末那,要么跟郁响有关。
总之,时机到了,茭白自然就会知道,也一定能抓住,他瞥瞥四个分组。
→这一世的缘【知己】0/1
→此生永不负【挚亲挚友】1/1
→生生世世的守护0/0
→一生难忘【最熟悉的陌生人】0/3
岑景末进的是第一组。
进去有段时间了,茭白每次看都是满头问号,岑景末那个小胖猹,竟然把他当知己。
不应该是瓜农吗?
茭白想不通岑景末对他的看法,就丢一边了,等这个自我攻略的乖戾猹猹设计找上他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
兰墨府的电梯只到一楼,要去地下二楼只能走楼梯。
茭白让章枕抱他下去。
章枕一手托着他,一手拎轮椅,就这么把他带到了地下二楼的书房门口。
你进去吧。章枕说。
茭白转轮椅:你也进不去?
章枕没直说,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茭白咳了声,耳根微热:那我进去了。
章枕目送他被指纹和虹膜双重认证,转着轮椅进了书房。
门自动关上。
章枕在外面待了待,他坐在楼梯上面,给三哥打电话。
戚以潦那边的背景嘈杂,他在一场婚宴上面。
政坛地位很高的一老人孙子娶妻,各个领域的领军者都有出席,包括岑家小太子爷,沈氏的新任董事长。
戚以潦从二楼下去,拐到一楼喷泉旁,他跟章枕说了几句,挂掉电话点手机,不一会,书房的全方位监控就出现在屏幕上面。
年轻人把轮椅转到书桌前,拿起那上面的佛牌,戴回去。
又拿了小钥匙跟白猫,挂回去。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有种他妈完整了的感觉。
草
完整了???
草!
老子需要刻点字让自己冷静一下,茭白把书桌上的白板往前推,露出底下的桌面,他惊讶地摸上去,怎么一个字都没刻?
毕业礼物那会儿,戚以潦好像是说,新换的书桌要跟他一起刻,不会是在等他吧?
茭白环顾书房,他凭感觉对着一个可能有监控的方位,用嘴型一字一顿:老变态。
监控画面上多了只手,掌心压在年轻人生动的脸上。
戚以潦屈指弹他额头。
不乖。
等你身体好了,罚你抄经书。
兰墨府住进来几个康复师,天天协助茭白做复健。
上到戚以潦,章枕,下到戚家打手,都监督他,不准他懈怠。
除了看客柳姨。
茭白无所谓,他跟戚以潦说过柳姨看他不顺眼,戚以潦留着她,说明她没胆量搞事。
大学快放寒假的时候,茭白坐轮椅去医科大补办休学手续,章枕陪他去的。
过程挺顺利,校长把茭白送到电梯口,说是希望他在家好好养伤,欢迎他明年和新生们一起进校,场面话说的十分漂亮。
茭白客客气气地回应,校长更加客气,两人来了一波商业胡吹才算完事。
这个点是上课期间,学校里晃荡的身影不多。
章枕带茭白随意转转,操场,教学楼,宿舍楼之类的都逛一趟,他的鞋底踩着枯黄树叶:白白,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沈氏办宴会那晚,我接到三哥的指令找到梁家那小子,把他关了起来,可他铁了心要去报仇,我的人没看住他,让他逃跑了,追他的过程中导致他摔下楼梯,过几天就出院了。
茭白压毛线帽的动作一停:梁栋要去宴会上找谁算账,岑景末还是
等他出院,我会让人把他带到兰墨府,你问他。章枕欲言又止。
茭白一看章枕那样,就知道指使杀死齐霜的幕后之人是哪个了。
这他妈的。
管不了了,不想管了。
算了,还是试试吧,尽力而为。
茭白的好心情受到了影响,章枕带他去哪,他就粗略地看了一眼,回兰墨府的时候,戚以潦在前院铲雪。
那都是些犄角旮瘩的雪包,戚以潦把它们一滩滩地铲到阳光下。
戚以潦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头发没打理,整个人随意放松,居家的味道很浓,骨子里的优雅丝毫不减半分。
茭白一时兴起,他抓着轮椅一点点起来:哥,地面没上冻,我走过去。
章枕绷着脸,小心谨慎地在后面跟着他,呼吸都放得很轻,俨然就像一只扑扇着翅膀的老母亲,生怕崽崽摔倒。
茭白裹了长羽绒服,头上戴着毛线帽,手上有手套,脖子上的围巾围了几圈,遮住他的下巴,他的脸部扣着口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明亮激燃。
脚上的棉鞋是防滑的,茭白走得很慢,犹如屁点大就想下地走路的小孩,他走半步就停下来缓缓,腿疼,尾椎也疼。手脚一阵阵发软,虚汗从毛孔里渗出来,打湿了他的秋衣。
戚以潦将铁锹插在雪里,他脱了手套,拔掉唇边的半截烟掐灭,看着笨拙艰难行走的年轻人,目光深邃地鼓励道:慢点,到我这来。
我在走!茭白骂骂咧咧,他喘得厉害,全身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妈得,人生真他妈艰难。
三哥,白白不能再往前走了。章枕焦虑地喊道。
戚以潦大步过去。
茭白只向戚以潦的方向走了两三步。
戚以潦朝茭白走了几十步,带着苦浓的烟草味站在他面前,把往前栽的他托住。
手掌捞在他腰部蓬松的羽绒服上面,沾染寒意的五指拢了拢,将他抱住。
抱了起来。
第85章
章枕看见三哥把白白往屋里抱,他咳了两声,捞起轮椅跟上去。隔着点距离。
白白出院那天和郁岭通电话,章枕就在边上,他听到白白拒绝郁岭,还是二次拒绝并提醒强调。
可见白白的爱情观很明清,没有半分浑浊。
不喜欢就要表明自己的态度,那才是给予对方的最大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