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现在茭白冷不丁想起来了,一问才知道,一个好友进组,玩家就会获得一百万积分。四个,四百万积分。他一直没用。
这小助手真是,他不问就不说!
茭白要换一个顺滑的服务器,被告知积分不够。
不够?!!!
茭白人都傻了,在这之前,他以为服务器大概几十万到百万,能剩很多,不知道怎么花。
因为他记得小助手有透露,积分能让玩家在承受鞭刑时,获得舒适快爽感,可他受过一次精神鞭打之后,就下决心尽量不得罪玻璃心小助手,不会再让自己遭那个罪。
所以他觉得自己剩下的积分就没用了,巨亏。
结果呢,
买服务器的积分都没有。
那可是四百万啊!
小助手,每一个积分都是我的血汗钱,不带这么坑的吧?茭白尽量不骂脏话。
【经检查,玩家茭白的四百万积分,有三百七十二万都用于提高生命值。】
茭白懵了都:不是,你等等,什么时候提了?
【一直。】
茭白:一直是指?
【从玩家第一个好友进组,拥有一万积分开始。】
茭白:
这么说,去年他遭那场鞭刑能活,就是积分提了他的生命值。
他完成任务前,全是靠积分续命?
还真是在狗血的海洋里赚命。往前游一米,就能抓到一份生命力。
茭白感慨:通常怎么被虐身虐心,十大酷刑轮番上,哪怕被挫骨扬灰,还就是不死的,只有主角。我还在想,鞭刑那次,货船那次坠海,加上这次关小黑屋,我哪次不是死透,可我都没死,我是不是我带来的这场蝴蝶效应里的主角。敢情是生命值被积分吊着呢。命值钱,四百万是不够花。
小助手没回应。
茭白的意识开始模糊:生命值提上去的时候,能让我无痛吗,有没有这个套餐?
小助手这回有反应了。
【玩家,你所在的世界是古早虐恋背景,集狗血于大成,这是本质,是框架,亦是结构。世界人物给你带来的经历没有无痛一说,不配套。】
茭白想说什么,又忘了:行了行了,我懂。
也行,合理,没毛病。
反正等任务一完成,他的生命力就是满格,这具身体哪哪都好,他也会哪哪都好。
茭白的意识彻底消失。
沈氏已经易主。
这是茭白的意识恢复时,听到的第一句话。那声音就在他旁边,似乎在自言自语,音质很冷,熟悉又陌生。
下一秒,他的脑中就出现了两格漫画。
原来那句沈氏已经易主是原著台词,在原著里,章枕也说过。
如今,原景在线。
两格漫画上是沈家的年轻家主,南城新贵出席记者招待会。
漫画里的沈而铵出现在镜头前,碎散的黑色短发后梳,校服换成西装,运动鞋被定制皮鞋取代,从上到下一身高华,他抬了下手,袖扣折出冷漠光芒。
少年人已经一去不复返。
这是第二个沈寄,从眉眼五官到气质,都太像了。
却又不是他。
沈而铵跟沈寄有两点完全相反。
一:沈寄滥交滥情,沈而铵则是极度偏执。
二:沈寄是顺其自然坐上的高位,他的其他兄弟都是菜鸡,连对手都称不上,也不和他争,他们识时务得很,有钱花就行,要什么权。
而沈而铵是连同外人,篡位。
沈而铵会带领沈氏,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两格漫画逐一消失。
《断翅》二字出现,停留了一会,也渐渐透明。
断翅,断的是礼珏的翅膀,沈而铵折断的。
走到这一步,茭白再看《断翅》,他已经不可能坐回观众席了。
茭白的思绪回笼,他的眼睑动了动,想睁开眼睛,却感觉很吃力,五脏六腑都沉甸甸的疼,又像是四处漏风,一口气艰难地吸进去,散了。
章枕坐在床边,握住茭白没输液的那只手,一个人神神叨叨:白白,兰墨府的前院还空着,三哥说等你醒来播种,你什么时候醒来啊?
还有很多事,我都没做,你不醒,我就没心情,你快点醒吧。章枕前言不搭后语,沈氏今天开记者招待会,晚上是宴会,国内的名流几乎都会出席,规模盛大,你醒来,我给你看直播。
我那替你同学梁栋重启案子的朋友说,案子有大进展,梁栋找到老潘,逼出了幕后之人,但找到了也于事无补,法律制裁不了,你同学可能要自己动手,说不定就在今晚的宴会上行动,你醒来劝劝他,时机不到,不如等一等
茭白想喊章枕,可他的喉咙很干很疼,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脸上戴着氧气罩,身上插了很多管子。
章枕呢,
章枕愣怔地看着他。
茭白在心里哎了声,电视漫画里的人戴着氧气罩还能说话,他一试,不能,忒费劲。
好他妈想把氧气罩拿掉,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难受。
而且疼啊,到处都疼。
这是活着才能体会到的感受。
茭白小幅度地蠕动嘴唇,氧气罩上呼出一团团白气,熏糊了他的视线。
章枕的手被轻轻反扣,他干红的眼中蓦然流下泪来。
茭白写完掀了掀眼皮,他眼前的人扣着蓝色帽子,口罩,医用罩衣,脚套,体格瘦削了许多,锁着川字眉无声痛哭。
美人已老。
茭白被章枕叫来的医生一通检查,又昏睡过去,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的人已经不是章枕,而是戚以潦。
老变态真的成了老变态,不但老了,还透着一股子病气。
那一团雪白茸毛的金眼大猫又变成了血猫,断开的脖子处伤口新鲜,血是流动的,它闭着眼瞳,血淋淋的身子很微弱地起伏。
茭白心想,他在强撑,戚以潦也在强撑。
那现在,他已经撑过来了,戚以潦也可以的吧。
戚以潦前倾上半身,手臂压着床沿,十指交扣,左手拇指的指腹磨蹭右手虎口,轻叹:两个月过去了。
茭白震惊得眼睛睁了睁。他躺怎么久了吗!
小白,戚以潦看着他,口罩里溢出沙哑的笑声,你再不醒,阿枕就要不行了。
茭白瞥了眼血猫。
它流着血,对他虚弱地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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