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送半个西瓜过去。戚以潦轻啧,小的。省得他吃多了,肚子又鼓成球。
章枕:
隐约发现了什么,他盯着三哥的睡衣领口,想探个究竟。
还杵着干什么。戚以潦挥手,出去哄他。
章枕领了大任务下楼,他去后院挑一个圆乎乎的西瓜,切一半端着去茭白房间。
没人。章枕转去一楼的开放书房。
白白。章枕将半个插着细长勺子的西瓜端过去,这么晚了,还学习?
走近一看,章枕默了。
书桌上铺着一张纸,上面是只猫?大概,或许是吧。
白白,你喜欢猫吗?章枕把西瓜给他。
不喜欢。茭白给猫画了几根毛,他把笔一丢,拿勺子挖一口西瓜塞进嘴里,上哪来的?
五楼。章枕在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来,捞起运动衣擦腹肌上的汗珠,西瓜是三哥叫我给你拿的。
茭白哼了声。
三哥不见你,可能是怕传染给你。章枕正色,你体质弱。
茭白翻了个白眼,放屁。绝对是另有原因。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老变态向来绅士,喜怒哀乐都在那层皮下面,很少有那么直接的时候。
就像是怕他进去一样。
怕什么啊,老子又不会吃了你。茭白干掉一大块西瓜,吃得满嘴都是瓜肉跟甜汁。
白白,我怀疑章枕双手交握着扣在桌面上,自言自语,三哥丢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是个佛牌,他一直戴脖子上的,我就没见他拿下来过,刚才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衣领里是空的。那么贵重,他能丢哪啊
章枕说着发觉气氛古怪,他看向放下勺子的青年:怎么了?
我这有个。茭白舔掉嘴角的西瓜汁,三哥给的。
章枕一下子没懂:什么?
几秒后,他的眼前多了一物,被一根细绳子吊着。
空气十分安静。
茭白将佛牌往章枕跟前送送,主动试探:你说的,跟我手里的
这就是三哥的佛牌。章枕语出惊人。
茭白吸口气,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哥,你再看看,你确定他戴的,就是这个?
确定。章枕指了指佛牌,最底下的边缘刻了字的,七个字还是六个字来着,你仔细看看。
茭白只觉得佛牌有股子庄严厚重的味道,雕工也很精美,没怎么仔细看过。
此时此刻,茭白把佛牌拿近,根据章枕的提示检查最下面那条镶边,他用指腹一寸寸摩挲,停在一处。
那里真的有字。
忌贪,忌嗔,忌痴。
茭白的视线从第一个字扫到最后一个,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对,就是那句话!章枕的心潮有点澎湃,虽然他不太清楚戚家的隐秘全貌,但有一小部分无意间被他撞见。他刚来戚家那阵子,三哥常写那六个字,后来就再也不写了。
茭白看着手上的佛牌,一时无言。他以为这佛牌之所以跟戚以潦身上的味道一样,是因为戚以潦也戴了一个,他们俩的出自一个制作大师之手。
哪晓得就是同一个。
茭白把佛牌放在了桌上,身子往书架上一靠。西瓜的香甜肆意散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佛牌,有什么含义?茭白对上章枕欲言又止的眼神。
佛牌是三哥母亲给他刻的。章枕有感触,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戴着,几十年了,绳子不知道换过多少根,佛牌始终都在。
三哥连母亲为他制作的遗物都给白白了。而且还在外面加了个半透明盒子,那应该是政界用的定位跟踪器。
章枕被这一出惊到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的事发生了。
自从白白从北城回来后,过去一段时间了,他暗中观察过,白白对三哥时的反应也
我弟怕是真的要成我嫂子。
微妙的气氛下,茭白再次问了个问题:你见没见过三哥的母亲?
真人没有。章枕说。
茭白见章枕还在看他,顿时无语,他抓了本书盖在脸上。
白白,这佛牌,你一定要保管好,别丢了。章枕严肃道。
茭白一动不动。
章枕知道他不自在,就没多说,让他自己平复心绪。
等章枕走后,茭白还靠在书架上面,他没有不自在,就是觉得佛牌太烫手。
别说戴了,看一眼都要勇气。
茭白忽地站了起来,眼睛瞪着佛牌。戚家人丁单薄,阳气弱,房子连着坟场,阴森森的,家主还信鬼神,信世上有脏东西,信邪物附身一说。
佛牌不会是被什么大师做了法搞了名堂,用作驱邪,挡煞之类的护身符吧?
戚以潦戴着佛牌对身心有益,他拿下来,就生病了中招了?
茭白黑了脸,他原先不迷信的啊,怎么这会儿尽往那方面琢磨。
转而一想,自己就是个鬼。
借尸还魂。
半夜,茭白爬楼梯去了五楼,他轻手轻脚,跟夜猫子似的,没发出多大声响。
值班的章枕装作没发现他,还把另外两个兄弟叫走。
所以茭白上来时,整层五楼静得吓人,他听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骂骂咧咧,怎么他妈的有种会见小情人的错觉,偷偷摸摸干什么,没必要。
票茭白距离卧室五米以内时,他的账号自动登陆,顶部的好友头像亮了。
猫皱着眉头看他,不知道在发什么愁。
茭白无视,他一步步走到卧室的门前,发现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卧室里没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一边的床头灯是开着的,灯光暖白,只不过光晕的范围并不宽广,其他地方都很昏暗。
茭白从口袋里掏出佛牌,捏了捏,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欲要把佛牌放到枕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闹钟。
茭白怕自己睡过头,特地定的时间来这儿,可他提前来了,闹钟忘了关。
现在叮铃铃响。
茭白手忙脚乱地按掉闹钟,猝不及防察觉一道视线,他咽了咽唾沫,转头迎上去。
戚以潦不知何时醒的,正看着他:梦游了?
茭白眼里一闪,这是个好方法。
但他妈的,就算他梦游了,兰墨府这么大,他哪不能去,非得来五楼?
还是算了吧,这借口太烂,也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茭白挥走了老变态给的台阶,或者是某种诱饵,他选择坦白:不是,三哥,我清醒着呢。
清醒着?戚以潦微白的唇一勾,那你半夜,
他将床头后面的手机拿下来,划开看看,凌晨两点四十五,来我房间做什么?
茭白说:还东西。
说着就举起佛牌,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