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拜拜[穿书] 西西特 2186 字 2023-08-30

齐子挚听到了什么,他面上的憎恨有一瞬的停滞。

青年不停挥手,想要抓出什么。

妈妈

妈妈我在这啊妈妈

这一刻的他不是平时的任何模样,他脆弱无助,却又不是痛苦悲伤,而是翘起带血的唇角,没有血色的脸上扬着笑容。

像濒死之人梦见了一生最温暖的太阳。

齐子挚关掉手电筒,视野里变得黑暗,他就要起身,衣角被捉住了。

那是两根又白又细的手指,力道很重,透着执拗。

妈妈青年把脸蹭上去,笑得单纯又美好,妈妈

齐子挚一点点拨开那两根手指,头也不回地离开。

喊了半天的茭白睁开眼睛,发现活跃度过了25,他又闭上眼帘,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货舱外传来赵叔的吼声:出来!

茭白没醒,他是真的醒不过来,意识很沉重。

礼珏慌得泪流不止:怎么办怎么办?大哥,不能再让茭白去了啊,他都那样了,再来一次,他会死的!

齐子挚说:跟你没关系。

他是我邻居啊,我们一起长大的,怎么会没关系!礼珏埋怨地瞪了眼大哥,咬着唇哭,你不帮他,我就冲出去!

话音刚落,就被一击手刀敲晕。

却没倒地。

被一双手臂接住了,被让他磕到哪儿。

齐子挚找了一个安全的角落安置好弟弟,他原路返回,看着快烧死了的茭白。

货舱外的船员还在吼,如果他没见到要找的人,势必会踹门进来。

齐子挚弯了腰,动作轻柔地抱起茭白,然后,

将他送到了地狱的入口处。

去吧。

茭白被齐子挚掐醒,他头重脚轻地出了货舱,没走几步就往地上栽。

赵叔及时把他扶住,用军大衣给他裹上。

什么也没问,只想不能让人死了,常用药什么的都有,赶紧让他吃。

大个子,你这又是打的,又是扶的,一会一个样啊!

茭白听到老头没事找事的声音,他沉重的眼皮撑开了一点,烧红的眼里有几分戏谑。

老头皱巴巴的脸一僵,装作无意地走过去,和他擦肩。

茭白吐息炙热紊乱,字句却很清晰,渗着冷意:里头两位晚上不吃,别给他们送了。

第55章

茭白吃了退烧药跟消炎药,人好了一点,他让赵叔给他打盆水,自己给自己擦了擦,没敢直接洗澡,怕摔。

现在他一个人站不稳。

小茭,货舱那地方,脏冷不说,还容易被货箱压到,不安全。你不能再去了,就在我这躺着吧。赵叔都不好说重话,这孩子是为了帮他在同事们面前不那么难做,才把自己搞出一身伤。是个能忍的。

老话讲,能忍的小孩,通常是没人心疼。

赵叔摸摸塑料盆试一下水温,觉得冷了就拽开水瓶的塞子,往里面添一点:背上好擦不,我帮你抹几下?

不用了。茭白拒绝大叔的好意,他之前已经透过小镜子粗略检查了后背的伤情,犹如遭受了严重的凌虐。

茭白连赵叔给的药膏都没擦,怕齐子挚闻出来,他随时恭候对方的审查。

对茭白来说,他可以为了完成目标伤害自己,哪怕他一身伤都无所谓,但下跪不行,被打耳光不行。

他就是这么个要自尊的倔德性。

所以,

目前的处境,比在沈家,比对付沈寄的时候要好。

茭白昏昏沉沉地趴着睡着了,等他被赵叔叫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晚饭是炖白菜跟馒头。

赵叔从角落的大旅行包里翻出一瓶营养快线,粗黑的双手捧着递给茭白,说是喝了有营养。

茭白饿了几天,暂时不能大吃大喝,他中午只吃了半个馒头泡水,这会儿他的肠胃恢复了一点点,却也不敢多吃。

晕船啊主要是。

茭白前一秒喝了几口赵叔给的营养快线,下一秒就把它们连同晚饭送进了垃圾袋里,他抓纸巾擦擦嘴,蔫蔫地趴在几块板拼的老桌上面。

这辈子都不想坐船了,以后谁再强行带他出海,他就跳船。

这就跟晕车的人宁愿走路,也不想上车一样。

赵叔把营养快线的盖子拧上,给他收起来,说了句老话:多坐坐就习惯了。

茭白无力地摆摆手。

赵叔吃掉所有白菜馒头,汤汁都给嘬了,他要出去巡逻,茭白叫住他:叔,你同事要是问起我,你知道怎么圆谎的吧?

知,知道。赵叔那张老脸尴尬得不行,他虽然是个老光棍,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

再说了,他即便有不会的,也必须说会,他真怕年轻人又像中午那样,叫他那类太过粗俗的词。

赵叔转到甲板上面,擤了把鼻涕。

老头跟一阴灵似的飘过来:大个子,你那不是有温柔乡吗,怎么还来这吹海风?

赵叔吓一跳:我巡逻啊。

想起年轻人的提醒,他憨厚的样子就变了变,挤出那么点不自然和难为情:白天我那是气狠了,晚上让他歇歇,我不是那么乱来的人。

这符合他的性情。

老头盯着看了会,他的手在防风衣兜里揣着,不知握着什么,鼓了个包,:他没和你说什么吧?

赵叔裹长旧羽绒衣的动作停了停,一脸迷茫:说什么?

老头把手拿出来,背在后面往船舱里走,拖长了苍老的声音。

这船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返航

赵叔搓几下手,摸根烟点上,能的吧,肯定能!他还指着戚家的人来找茭白,好让他完成心愿呢。

老头嘴里的小曲快哼完的时候,跑调了,他瞪着203房门口的青年:我没给他们送饭!

茭白披着赵叔的军大衣,他倚在门边,浑身上下都是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就跟被揉烂了的草一样,汁都溢了一地,濡湿了浮尘。

然而他红肿的下垂眼里却不是破碎的光晕,而是一轮明辉:大爷,谢谢配合。

老头一口气差点被顺下去。这样的扎手东西,大个子竟然都能吃得下,也不怕被刺一嘴血。

你想怎样?大爷板着脸问。这小子下午跟他说回聊,不就是要谈条件?偷偷丢海里最省事,可他没把握,他看不透对方的路数。

清晨那会是最佳时机,当时没得逞就表明,主动权不在他手里了。都怪大个子坏事!

茭白笑着说:货舱那两位是我的同伴。我出来了,他们肯定会向你打听我的情况。如果他们问我,你要怎么说?

老头是个人精,不答反问:我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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