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没有威胁,没有警告,只有一句话,像命令,又像随口一说,这代表着他清楚,谈话的对象对他的手段有清晰的认知。

而计策也的确如此。

计策。

前方传来声音,计策抬步跟上,段琛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又站了一会儿,然后把茼蒿送回了该呆的地方。

叶白思不听他的。

他坐进车内,给谢宁打个电话,很快被接通:段总。

谢宁那边的背景音乱糟糟的,段琛沉默了一下,问道:在忙什么?

没有没有,这不是冬至了么,小辈白天都上班儿,晚上有时间就凑在一起吃饺子呢。

原来已经冬至了。

段琛道:查清楚,明老的寿诞上A究竟会不会出现,只要他现身,绑也要把他绑到我面前。

谢宁忙道:收到!

他捧着手机等段琛挂断电话,这是计策告诉他的,段琛不喜欢被挂电话。

等通话结束,他才开始疑惑,A,又怎么惹到段大公子了?

段琛并不是完全在吓唬叶白思,虽然不否认有这个成分,但他的确担心A会因为这次压迫而对叶白思下手。

叶白思单纯无害,像温室里的花,他根本不懂这世间险恶,以前他的活动范围都是段琛身边,可现在,他到了段琛碰不到的地方。

A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那家伙对于段琛来说,就像是丛林中的毒蛇,段琛不知道他接下来一步究竟会做什么。

很少有人能瞒过他的眼睛,可A居然做到了,这个人好像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他却怎么都抓不住对方的影子。

他又跟上来了。计策的目光扫向后视镜,道:为了你,他说不定会变本加厉针对金跃,我建议你把真相告诉他。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但这样做,对金跃是最好的。

你确定他得知A是我之后会放过金跃,而不是恼羞成怒,加速金跃的灭亡?

我想,他不会那样对你。计策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如果不是十分舍不得,以他的性格,不会过来找你,还跟了这么久。

你到底还是他的人。叶白思抬手,修长的手指滑过耳边的长发,道:你既然对他这么了解,那你就应该明白,他无意识的所作所为,有多让人无法忍受。

你也说那只是无意识的,如果有正确的引导

计策。叶白思想了一会儿,道:如果你爱一个人,你舍得对他精神压迫么?

计策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道:不会。

那么,如果你不爱一个人了,你会费尽心机去引导他,教育他,为了他的下一任过得更好?

计策默了一下,道:不会。

叶白思看向了窗外,道:你们习惯了他的高高在上,看他一下子跌入泥泞,就觉得好可怜啊,觉得让他陷入这番境遇人好过分啊可却对一直挣扎于泥泞中的人视而不见,真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们

我不想过问你现在和段琛还有多少情谊,也请你不要再过问我的私事。叶白思温和地道: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

计策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他艰难地收回视线,低声道: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叶白思扑哧笑了:难道你也觉得我是在闹脾气么?我是离开他不能活了么?

可能因为你,之前的行为太有欺骗性?计策看出他没有刚才那么排斥,才道:他至今没发现你是A,也是因为相信你吧。

强行给我打上标签,圈一个设定放在那里,随他们去吧。叶白思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又警告地瞥了他一眼:我把你当自己人,你以后不许再这样想了,不然小心我也炒你鱿鱼。

他一本正经地威胁,计策被逗笑,点了点头,心里的愁云渐渐散去。

他的确在担心叶白思离开段琛只是因为一时意气,毕竟之前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但他渐渐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叶白思提起段琛的时候并没有很复杂的情绪,当然了,前提是谈话的时候不把他和段琛绑在一起。

他好像真的完全把那段时间当成了过去,不排斥,不否认,但拒绝与现在时挂钩。

叶白思向往新的生活,向往广阔的天地,向往亲自打拼的人生。

这才是真实的他,没有任何标签,随心所欲的独立人。

叶白思和计策回了家,亲自下厨煮上了底汤。

已经暴露,段琛也没有遮遮掩掩,他坦然把车开到了叶白思的家门前,靠在车上点了根烟。

透过白漆的铁门,可以看到落地窗内的餐桌一角,上方的火锅冒着热气,很快,一个纤长的身影来到了桌前,摆上了碗筷。

段琛咬着烟头,又皱起了眉。

可惜天冷,窗户都拉的严严实实,否则,他或许还能闻闻味道。

不过这个大落地窗装的倒是不错,他的视力也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叶白思活动的身影。

直到一个轮椅来到窗前,叶白玉坐在里面看着他。

段琛努力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关于叶白玉的记忆。

他记得,刚跟叶白思认识的时候,叶白思提过好几次,弟弟想见他。

不过段琛太忙了,经常答应了又反悔,来来去去,大半年才过去。

但从这个事件来看,叶白玉应该还是蛮喜欢他的。

段琛下意识碾灭了烟头,微微站直了身子。

叶白玉扭脸,似乎对谁说了句什么。

段琛以为他是在告诉叶白思自己在门外,这么冷的天,就算是陌生人,也有机会进去喝一碗热汤吧?

段琛眼睛微微亮了几度,整理了一下衣服,扯了扯大衣领子。

室内,叶白玉对智能家居说:把窗帘关上。

窗帘无声地从两边向中间移动。

段琛期待的表情渐渐破碎,消失,转为冷漠。

落地窗被遮了个严严实实,一丝光都看不到。

段琛站了一会儿,在冷风的侵蚀下,弯腰坐进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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