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gu903();萧朔道:伤口挣开一次,便是前功尽弃,又要重新再慢慢调养。

他越平静,老主簿反倒越不安,哑声道:王爷,您心里难过,不妨发泄出来,别这般迫着自己

什么?萧朔看了他一眼,将腰牌倒扣回去,我不难过。

老主簿放不下心,仍看着他。

每次都是这样,我入宫,或是勾起心中怨愤,或是知道了些当年旧事,心思动荡六神不守。

萧朔道:然后他便要来开解我,使劲解数,设法哄我高兴。

老主簿心中沉涩难解,却还是忍不住想了半晌,迟疑道:您说的可是云小侯爷故意同您吵架,上赶着来碰您的瓷、说被您打疼了屁股,给您在后花园烤了头烤全羊,拿匕首扎着喂您,至今还剩大半头没吃完

是。萧朔蹙了下眉,莫非这些还不够叫他费心?

老主簿无话可说:叫。

萧朔点了下头:正是。

我将他留在府里,要过得不是这等日子。

萧朔道:不是日日替我担忧,天天惦着我是不是这里牵动了旧事,那处翻扯了过往。自己一身病伤,还要来照顾我的心神。

老主簿静了半晌,低声道:您如何能这么想?小侯爷与您本就是相互扶持的。您困在府里,熬了这些年,如今小侯爷好不容易回来了

萧朔:自当良辰美景,翻云覆雨。

老主簿:您知道翻云覆雨的意思吗?

不知道。萧朔从容道,他懂得多,来日我再问他如今我要做的,便只是眼下的事。

老主簿想说话,抬头望了一眼,神色微变了变,堪堪闭上嘴。

眼下要做的事,还有几桩。

萧朔道:如今我既已节制了殿前司,理当设法震慑戎狄,也该整顿殿前司这些年混乱的军制粮饷,重新恢复殿前司战力。

此一项,只怕还要他来帮忙。

萧朔不叫自己走神,凝神静思着:今早皇上见的人,向来并非等闲。虽然身份不明朗,说得却是外臣。

京中所说外臣,不是地方官,便是藩属王爷。本朝王爵不世袭,亲郡嗣公,层层递削,不奉召不准进京,是藩属郡王以上才有的禁令。

萧朔停了话头,敲敲车厢:听懂了没有?我不知你哪些地方不清楚,若是一知半解,便自己打断问。

老主簿微愕,忙扭头看了看:王爷,您怎么

看你才是野兔子。云琅刚掠到马车上偷听,头昏脑涨听了满耳朵的朝堂密辛,气急败坏掀了车帘,不是在想事么,耳朵怎么还这么灵?

我不曾听见,你的影子遮了一角窗户。

萧朔静望他一阵,神色缓了缓,温声道:进来。

云琅颇不服气,看了看那一角窗子,想不通:就这么点一小块!你如何知道就是我?若是随便飞来只家雀

那便显得我格外沉稳风雅,以草木花鸟为友,同只家雀也说得上话。

萧朔看着他:史书上那么多谋臣,又不是个个习武耳聪目明。你以为身手功力皆不如你的,平日要如何装得运筹帷幄、指挥若定?

云琅从不知这些诀窍,一时愕然,身心震撼按了按胸口。

这几日冷,进来。

萧朔抬手,将他自车厢外扯进来,在额间摸了摸:等了我多久?

谁等你了?云琅匪夷所思,我看了一个早上的玄铁卫安插销,又在榻上睡到现在。出去溜了个弯,恰好看见你的马车,便过来蹭了会儿马骑。

马车上的窗子只有布帘遮掩,封不住,萧朔不打算在此处同他谈这个,将云琅被风吹透了的外衫剥开:既然这样,我车里的点心大抵是叫野兔子偷了。

云琅:

我今日特意买来,想回去的路上自己吃些。

萧朔:方才看,一片都没了。

云琅:

萧朔轻声道:那酥琼叶,我一向最喜欢吃。前人诗作说,削成琼叶片,嚼作雪花声

停。云琅尽力想了半天,哪个是酥琼叶?

萧朔不解:野兔子吃的,你问什么?

云琅张了会儿嘴,干咳一声,红了耳朵咬着牙:那,那野兔子偷吃完了,同我聊了会儿天。

云琅硬着头皮,豁出去了:我格外沉稳风雅,以草木花鸟为友,尤其擅与兔子说话。

萧朔看他半晌,唇角抬了下,伸手将云琅揽住,拥回冰冷胸肩。

等会儿。云琅撑着他,酥琼叶到底是哪个?

云琅今日跟着马车过来,在车厢里蹲守萧朔,不知不觉蹲饿了,便顺手摸了暗匣里的小零嘴吃。

这些东西都只能解馋、不能垫饥,云琅吃着吃着摸了个空,才发觉竟全吃光了,一时追悔莫及。

想要再去买,却忽然又遇上了桩有些要紧的事。

办妥了再回来,萧小王爷竟就这般同他翻起了旧账。

你同我说说。云琅耳根发烫,磕磕绊绊道,我同那野兔子商量商量,叫它还你一份。

难买吗?是哪家的独门点心?用不用排队?云琅暗自盘算,我明早和野兔子准备去殿前司的演武场看看,正好去帮你买了

我自去便是。萧朔抚了下他的额顶,静了片刻,又道,殿前司的人很惦着你。

云琅不料他忽然说起这个,怔了怔,低头哑然:是,殿前司就没一次抓着我的。我那时自房顶上滚下来,就掉在他们面前,他们一个个死瞪着我,硬说没看见叛逆。

那时天黑透了,火把烧得烫人。

云琅声音压得极轻:他们将我推走,对我说快跑,往家里跑。

萧朔眸底微微颤了下,肩背微绷,抬眸看着他。

但仍不能叫他们知道。

云琅扯扯嘴角,笑了下:我如今平安无恙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凡不相干的一律决不能透露。

两人早商定了这些,萧朔心中有数,闭了下眼挪开视线:殿前司纵然是父王旧部、纵然这些年都对你暗中回护,却毕竟人太多,眼太杂。哪怕只混进去一个半个的宫中眼线,此事一旦交了底,也势必后患无穷。

等诸事了了,我去请他们喝酒。

云琅随手扯了块布,往上头划拉着记了个提醒,敛回心神,笑道:正巧,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萧朔很想知道自己的袖子还能做哪些事,将袍袖敛回来,晾干墨迹拢好:什么事?

你说今日皇上见了个外臣,中间没听懂,最后这外臣大抵是哪家藩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