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朦胧灯光犹在眼前,矮人的粗犷歌声犹在耳边,但一切早已结束。
安迪苏·金从载歌载舞的欢声笑语中清醒过来,从他的视角注视着这个陌生王国。
基于他对这些人类的了解,他很惊讶他会看到这样一场庆典。
毕竟他们是如此的忠诚于国王,他最初以为这场庆典将充斥着野心、宣誓以及繁苛的规矩。
他曾在人类王国中看到过这种场景,就像是冰冷的战争机器就此启动,国王的权威被不断强调,王国的力量被大肆宣扬,而所有子民成为了证明国王权威的工具。
你很难从这样的庆典里找出任何不同的音符,一切被严格规定,一切都是为了宣扬权威。
那可真是让人食不下咽的庆典。
但眼前这一切截然不同,安迪苏·金靠着身后的路灯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收入眼中。
他看到一位女性跟那个被称之为黄的人类一起朝某幢屋子走去,他们牵着手,在温柔的灯光下说着什么,那位女士看向黄的视线,足以让安迪苏·金确认,她喜欢他。
非常草率的爱情。
但在这样一个种族里,萌发出草率的爱情反而不让人奇怪就连这些女士都是今天才刚刚诞生的呢。
他们的国家发展的飞快,但他们的文明仍在缓缓起步。
安迪苏·金看向热烈无比的比武现场,炎正在作为获胜者,接受众人的欢呼,他迈步走向女士中的某一位,然后牵起了对方的手,急匆匆的朝广场的角落走去。
不让人意外,不管是在什么种族之中,强大的雄性总是在求偶的场合占据更多的主动权,这是最为朴素的自然规则。
安迪苏·金的视线最后落在了人群中的国王身上。
他和人群一起起舞,篝火散发出的暖黄色映照在他身上,这位掌控着王国的权力者,跟他身旁的那些人没有差别。
事实上,就算是在平时,安迪苏·金也没发觉有人在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
这位王国的主宰,拥有着子民所有的忠诚,却从未强调过这一点。
越是对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不自信的王者才会越强调礼节,用严峻的规矩来加强他对人民的控制。
而清楚自己拥有怎样权力的王者,却不需要多此一举,即使没有规矩,没有划分,他仍是这个王国唯一的王。
王国目前局限在神陨之地,但不会永远止步于此。
而安迪苏·金几乎可以预见,这个王国来势汹汹,挥斥大陆的未来。
希望这一次,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在庆典结束后的第二天,整装待发的探险队干脆利落的启程了。
探险队徒步走在路上,朝绿洲扩张的远方走去。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任务,最前方的探路人,最后方的警戒者,记录道路的绘图者构成了总计十二人的探险队。
莫名其妙成为探险队中一员的矮人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队伍里感到迷惑,但显然并没有人想为他解惑。
而何星文则是队伍里另一个无所事事的存在。
枯燥的旅程终止于森林和大海,这两种存在以奇妙的姿态在某个分界线重合。
炎盯着二选一的存在看了几秒,扭头跟另一个npc窃窃私语:途,我记得之前的路不是这样的。
途疑惑的反问他:我们难道不正是因为王国的扩张改变了这里,才出发的吗?
那我们该走哪条路?炎转过头,目光在大海和森林上徘徊,念念有词:我记得那个聚集点是在
炎的手在大海和森林之间徘徊。
我觉得这不需要思考。安迪苏·金在他们脚边道:你总不能去海里找那个所谓的聚集地吧?
炎收回手,从善如流道:我们从森林里走。
树杈遮蔽了上方的光照,野兽的吼叫声近在咫尺,没有道路的森林里,盘旋着无人察觉的杀机。
这是之前那片森林?炎在步入森林几分钟后,松了口气:比沙漠北边的森林安全多了。
是之前绿洲上的小树林。安迪苏·金蹦起,跳过横亘在前方的树根,接茬道。
途伸手捏住突然蹿出的长条生物,熟练的扭断了它的脖子,扔到身后的木框里。
虽然森林面积变大了,不过这里的动物好像没什么变化。途谨慎道:那基本可以确定它对我们来说,非常安全。
在绿洲尚未扩张之前,他们在那片小树林砍伐树木、狩猎、获取其他必要资源等,这让他们熟悉这片森林。
而在绿洲扩张之后,不熟悉的空间里熟悉的动植物,让他们迅速找到了熟悉感。
森林上方有猛禽张开翅膀,在枝蔓之中灵活的飞翔,最下方游曳在草地间的条状生物咻的一声从视线余光中掠过。
灵活的动物拽着枝蔓飞荡在树与树之间,跟着他们前行,伪装成树干的动物猛然暴涨,被对方一脚踹中,从树干上掉落,长长的藤蔓一把卷住它,拖入森林更深处。
一群犬科动物,连忙跟上,在森林深处传来了激烈的吠叫声和清楚的断裂声。
犬科动物拖着枝蔓和枝蔓裹挟的尸体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滴答的血液在地面拖出一长条,不多时就被一群黑色存在覆盖,转瞬消失。
属于森林的生态圈,每种动物都是其中的一环,环环相扣,形成稳定的生态环境。
探险队继续深入,期间顺手打了几波觊觎他们的猎物。
流畅的团队合作以及超强的单兵作战能力,足以让他们轻易收割这片森林里的猎物。
安迪苏·金绕着受伤的npc打转,试图看出这具看上去跟人类别无二样的躯体下真正的模样然后他被炎提拉到了一旁。
没事吧?炎看了眼对方胳膊上被抓伤的细长伤口,血肉模糊下依稀能看见白花花的骨头。
他确认这点伤没有什么大碍,随手扔给对方一个袋子,道:继续前行。
npc从袋子里倒出一点金色的粉末,涂抹在伤口上,止住了血,好似没事人般跟上了炎的脚步。
不死鸟的羽翼?安迪苏·金从粉末的止血速度猜测道。
反正它每天都在往下掉羽毛。炎无所谓道:这个能促进伤口愈合。
用不死鸟的血的话,恢复效果会更好。安迪苏·金道,这也是为什么能死而复生的不死鸟会灭绝的原因。
与其在囚牢里不断的死而复生,它们宁愿选择永恒的安息。
炎哦了一声,没表露出任何兴趣。
安迪苏·金的目光从炎身上落到了何星文身上。
何星文的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
他看到了一位老朋友。
金黄色的瞳孔注视着他,隔着一层又一层的枝丫,他跟对方遥遥相对。
冰冷的金黄色瞳孔,不含任何情绪,它在打量他们,出于一个捕食者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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