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白栀环顾四周,“你怎么突然换房间了?”
“嗨,那哥们不是被我撞的吗?”廖一可讪笑,“在一个病房里多尴尬?我一看见他那条伤腿就想起自己的错,估计哥们也是,看见我就烦……我就和护士说了声,说我在那个房间睡不好,重新换个病房。那个哥们也膈应,我出来的时候听见他也在要求换病房,这样也好,免得我俩在同一个病房中,想看两生厌——”
话音未落,只听见病房门响。
两人停止交谈,循声望去。
只看见有护士推开病房门进来,还推着一个轮椅。
轮椅上,坐着昨天那个高鼻深眼的病友。
三人打了个照面,皆是震惊。
护士把他推到病床边,埋头写卡片:“好了,江先生,您现在的病房从425换到521了,等下我就把您的个人物品带过来。”
没想到换了病房后还能再度遇见。
被护士称为“江先生”的人与廖一可四目相对,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需要护士搀扶,自己躺上病床,拿起随身带的书,开始阅读。
白栀冷不丁地瞥见他病床旁的名牌。
江檐。
和顾维安同岁。
廖一可受惊了,她抓住白栀的胳膊,一脸懵逼,小声开口:“我他妈,这是孽缘吧。”
白栀说:“请礼貌用语。”
廖一可说:“吾其母大慌哉,吾与其孽缘呼?”
白栀按了按太阳穴,同情地看着廖一可:“算了算了,现在看着他也好,时刻提醒你这次开车失误,下次可别再犯了。”
廖一可叹气:“我得想办法和他化干戈为玉帛。”
白栀提出建设性意见:“你少说话自然就玉帛了。”
廖一可并没有采纳她的建议。
让她这个话唠闭嘴,比让橘猫改掉吃东西更加困难。
临走前,白栀仍旧能听见廖一可尝试和病友搭话:“朋友,你做哪行的啊?”
江檐说:“律师。”
廖一可:“哦哦,俗话说的好啊,不打不相识。咱们俩能撞上也是一种缘分,不然你说那么大的坑,怎么你就偏偏掉进去了呢?我开车撞那么大的坑,怎么偏偏就撞到你了呢?”
江檐:“……”
廖一可性格自来熟,她将江檐的沉默默认为对自己的鼓励,仍旧滔滔不绝:“忘了和你说,我泌尿科的,就是这个医院。以后你要是遇到尿痛、尿急、尿频、尿不尽的问题都能来找我,我免费给你检查。割包、皮也能过来,我认识的主任可以给你打折,第二件半价……”
已经走到门口的白栀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
现在假装不认识廖一可还来得及吗?
说到这里,廖一可好奇地问:“江律师,那万一以后我要是犯了事,能请你帮我辩护吗?”
白栀打开玻璃门的时候,听见江檐以一种不带感情的声音回复廖一可:“可以,我尽量帮你争取死缓。”
白栀:“……”
好嘛。
廖一可和人棋逢对手了。
君白这边的工作并不少。
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客房部险些爆满,订房率高度上涨。
白栀过去拿报价单以及其他资料时,隔着会议室的玻璃门,正好看见赵青山正和人说话,眉头紧皱,嗓子上还贴着膏药。
多半是着急上火了。
顺利拿到东西后,凑巧遇到了宁枝巧,她正在和付容聊天。
付容专注地看着宁枝巧,体态依旧清瘦。
他和经纪人决裂后就宣布暂退。白栀记得他昨日刚刚发了新歌,据说是自我作词谱曲,还蛮好听。
付容一直颇有才华,只是被先前的公司压榨的太狠。
只能按照公司给他的人设走,他想做歌手,却被迫去当演员。
或许大部分人谋生的工作都这般身不由己吧。
瞧见白栀,付容笑着和她打招呼:“白经理好。”
经过近两个月的沉淀,他现在已经没有初见时的那股戾气。
白栀与他略聊了几句,恰逢赵青山出来,他看见白栀后,连忙拿了预约单过来:“刚刚邓总还要我找你呢,正好你在这儿。”
白栀问:“怎么了?”
“顾先生、哦,是世安集团的董事长顾万生先生约了顾维安顾先生今晚在这里用餐,”赵青山飞快地说,“这边房间和餐厅都需要重新确认,还有餐饮部那边的菜单布置……”
白栀扬了扬手上的资料:“我还在准备投标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