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很暖和,是白栀熟悉的好闻味道。
白栀往他的位置努力蹭了蹭,闭上眼睛。
……总觉着还是有些不够啊。
白栀试探着伸出手,如同摸自己的安抚娃娃一般,伸到顾维安前面,然后准确无误地摸到武器。
白栀立刻缩手,但已经迟了。
顾维安转身,长手一捞,把她拖回来,无奈问:“尊敬的小公主,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打算偷袭我么?”
白栀振振有词:“还不是你先前说自己没有人陪就睡不好?”
顾维安一针见血:“是你自己睡不好吧?”
白栀:“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晚上来四处点火的君子?”
“那只是误触!误触!”
“哦,”顾维安平平淡淡开口,“如此精准无误的误触,你不去学足球真是国足的一大损失。”
白栀回嘴:“这么容易就被点火,你怎么不常备个灭火器?”
“这不是有个灭火器么?”顾维安捏捏她脸上的肉肉,“还有哪里的灭火器比我的更漂亮?”
顺利被撸毛的白栀哼了一声:“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了。”
斗嘴归斗嘴,顾维安还是把白栀圈到怀中,用自己的腿去暖她微凉的脚心,闭眼:“光着脚跑过来的?这么凉。”
白栀在他怀中打了个哈欠:“没有。”
奇怪。
为什么在顾维安身边她就这么容易就想睡觉?明明刚刚清醒到毫无睡意,可一被他圈住,白栀周身暖融融的,就开始犯困。
难道她也得了那个什么神经什么抽搐什么失眠症?
改天她要不要也去找医生看一看?
“你在外工作是不是挺累的?”白栀随口问顾维安,“我看你好像瘦了哎。”
顾维安笑了一声:“还好。”
“你这么努力做什么呢?”白栀不太理解,“这样拼命的工作,你连享受生活的时间都没有了。”
工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快乐生活么?假使严重影响到生活,那工作不就彻底失去意义了吗?
“你不喜欢这样?”
“感觉你似乎没有什么享乐的时间,”白栀诚恳地回答,“说实话,你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顾维安伸手,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养我的宝宝。”
白栀沉默两秒,纠正他:“处、女生子的是圣母玛丽亚,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领。”
顾维安置若罔闻,试试手感:“宝宝胖了些。”
“胖了些也不是你的孩子!”白栀啪唧一下拍开他的手,严肃警告,“里面是我今天辛辛苦苦吃的晚饭。”
她听见顾维安笑了两声,胸腔微微震动。
顾维安伸手抚摸白栀发丝,温柔又耐心。指腹擦过她的脸颊,而白栀没有嫌弃他手指上粗糙的茧,反倒觉着那茧拂过肌肤时,宛若带了酥酥麻麻的火星。
白栀心脏还有点不安分地跳,她知道自己今天主动上门意味着什么。
大概要“新婚”了吧。
可在她扯住顾维安睡衣的衣袖时,他僵了僵,只是蹭蹭白栀的额头。
“睡吧,”顾维安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抽离自己的衣袖和胳膊,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再过段时间,就不会这么累了。”
清晨,夏雅之来接顾维安的时候,顾维安刚刚服用了防止伤口感染的抗生素。
夏雅之对顾维安心怀愧疚。
一个月前,当那些亡命之徒围上来时,以顾维安的身手,本可以毫发无伤的。
但他却为夏雅之挡了一刀。
日本的武/士刀,横着砍到顾维安的胳膊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肩膀到肘弯处,部分深可见骨。
当时顾维安一声痛都没有发出,哪怕是受了如此重的伤,也仍先解决那两人,再淡定地吩咐夏雅之报警,顺便叫个救护车。
果真什么都问不出,对方受惠于顾万生,一口咬定是见财起意,日本警方拿他们也没办法。
在国内,顾万生动作不敢那么明显,顶多搞点小花招;可一旦到了国外,他处处盯着顾维安,无时无刻不想下手。
工作之余,顾维安前往日本调查顾万生第一任妻子的死因显然引起顾万生的警觉,才会下了狠手。
夏雅之对顾维安保护自己这件事情心怀愧疚,然而顾维安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懊恼的意思。他让医生尽量把伤口缝合的好看——
“她胆子小,又容易多想,”顾维安这样平淡的说,“别吓到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