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指刺痛传来,是只抽了一口的烟烧完了,封迎凯才狠狠的踹了脚椅子,然后打了个电话:顾昭,将柳景生和楚元约见的地点发给我。
顾昭:怎么,终于准备接受你那个娃娃亲了?柳景生没少向我打听你的去向,你可想好,去了再抽身就难了。
封迎凯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谢了,兄弟。
他从不稀罕楚家的权势地位,只是秦镇实在欺人太甚!
秦镇并不知从此刻起,已经被封迎凯当做了头号仇敌,不过也许知道了也并不怎么在乎,反正他的对手多这一个不多。
待客厅和纪廷森的房间就隔着一层楼,几步的距离。
他过来的时候,门虚掩着。
典卓在门口抽烟,里面隐约有说话声传来,是赵一凡:纪哥,你和秦总在一起多久了?
秦镇抬手示意典卓安静,听到纪廷森和缓而沉静的声音:没多久。
他无声的挑了下眉,什么没多久,明明算上结婚的年份都老夫老妻了,不过真得相处得益倒好像是最近两个月的事。
赵一凡道:那你一定很喜欢秦总吧,今天过去圈子里肯定就有风声了,公开恋情得掉多少粉啊,就不能再等稳定些......
他想纪哥不要被人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些日子还有个艺人被爆恋爱对象是个假富二代,结果掉咖位不说,被嘲出天际了都。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镇想,掉一个粉他买十个!
手都搭在门上了,想听听纪廷森怎么回答,又忍住了,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艺人立身的资本是作品,至于秦镇......他人很好,我喜欢他,也相信他,你以后就知道了,他是个很靠得住的人,不会伤害我,不必担忧。
秦镇周身石化,耳朵里一圈一圈都是自动循环播放纪廷森的声音:我喜欢他......他不会伤害我.....
原来在纪廷森心里,他的评价这么高的吗?
付从的声音响起:就是,我看秦总对乖宝就是真爱,乖宝出现的地方,秦总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一凡,走吧,让你纪哥好好休息。
赵一凡:......可是......
典卓见自家老板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看就要坐实偷听的罪名,忙道:老板,你来了,纪少在里面呢。
房间里霎时便是一静。
秦镇回神,咳了一声推门而入。
原本坐在纪廷森对面的赵一凡和付从立即站起来了,说不上为什么,完全不由自主。
坐在沙发上的纪廷森看过来:你来了付哥,你和一凡也去休息吧。
付从比秦镇大十岁,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余年,自问也很能撑得住场面,但气场这个东西不是年龄大就强的,他对秦镇怵的很,连忙道:那秦总你和乖......纪少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叫我们。
他去拉赵一凡,发现赵一凡胳膊硬邦邦的,像是在酝酿什么一样。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见赵一凡顶着一张清秀的脸,对秦镇道:秦......姐夫,我还没见过慧影呢,你那辆能不能给我开开眼?
这话其实很唐突了,不说秦镇和他压根不熟,就是慧影价值过亿的东西,算是收藏品,说看就看的?
四目相对,赵一凡觉得自己快要被秦镇的目光给划成一道一道了。
那双灰蓝色的眼其实这时候并不凶,但好像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让人有一种躲避和逃走的冲动。
然后出乎意料的,秦镇却笑了一下,很轻微的:还挺有礼貌典卓,回头带这小子去瞅一眼,摸可以,开一圈......也行,别拍照,传出去闹哄哄的。
典卓有些意外,那辆车柳知嚷嚷着要开都被老板拎着后脖领子带走了,就随随便便......
不过还是道:好。
片刻后,无关人员都离开了。
秦镇还咂摸姐夫两个字呢,大概是酒意上头,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坐在沙发上仰面闭眼,嘀咕道:森哥,你人缘不错嘛。
封迎凯惦记不算,白宁也眼巴巴的看,现在助理又一副护驾的架势......
纪廷森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道大概是喝醉了,起身倒了杯水塞到秦镇手里: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计较。
赵一凡哪里是想看车,是怕他被骗,在变相的考察的秦镇的经济实力。
指腹摩挲着杯壁,秦镇懒洋洋道: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当......不跟他计较。
中间的字他说的含混,纪廷森没听清,只当他是醉了,就问:累了吧?要不要上床躺一会儿?
秦镇霎时心头一突,刚才说喜欢他,现在又床不床的,是不是我今天当男朋友当的太合格,让纪廷森又起来什么念头了?
要是他一会儿趁我醉酒......是推开还是......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股热气却随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往下·腹涌,这会儿再捞抱枕挡来不及,秦镇飞快的起身去了洗手间。
好在吃中午饭之前他来过这个房间,不至于没头苍蝇一样的碰。
纪廷森看秦镇着急忙慌的样子,跟过去,顺手捞起桌上的水杯:是要吐吗?
洗手间的门在他要进去前啪的关上,秦镇大声道:没有,上......上厕所!
纪廷森有些不放心,敲了敲门,贴着门板说:不舒服就叫我。
他觉得秦镇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对方不像赵一凡心思那么浅显,很多时候猜是猜不着的。
秦镇胡乱答应一声,用冷水洗了个脸。
最后索性又洗了个冷水澡,然后才想起他没衣服穿了......
这家酒店隔音一般,洗手间的动静纪廷森当然听到了,知道秦镇喜洁,听见洗手间里的水声停止了,拿着早准备好的睡袍过去,敲门:我的睡衣没有合适你的,浴袍要吗?洗干净的,不然你用干净的床单裹一裹,让严特助去买新的?
门打开一掌宽的缝隙,一只沾着水汽的,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伸出来:浴袍。
纪廷森将浴袍递过去,门又飞快的关上了。
怎么感觉做贼似的,他摇头失笑。
吃饭时席间有人抽烟,衣服上都是味,纪廷森索性就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准备一会儿让酒意上头的秦镇睡个午觉,自己也小憩一会儿。
想了想又换了个床单,免得秦镇挑剔。
五分钟后秦镇从浴室里出来。
纪廷森抬眼看过去,浴袍对他来说是宽大的,穿在长手长脚的秦镇身上竟板板正正的,马上能去走秀的水准。
纪廷森看过去,目光又渐渐的恍惚起来,秦镇是穿他睡袍的第二个人,第一个是南初。
弟弟南初比他小五岁,很黏他,出国前几天非要和他睡一张床,十三岁的小孩子穿着他的浴袍,甩着袖子扮戏曲里的大将军,吧嗒吧嗒的满屋子乱窜。
再回国,十四岁的南初已经穿上了监狱的犯人服,干瘦阴沉,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哥,就再也不说话了。
秦镇的声音打断了纪廷森的思绪:你换衣服了?
纪廷森眨了下眼,逼退了眼里的湿意:这样舒服。
白色的睡衣,看材质和家里那套黑色的一样,贴身又柔软,连带着穿它的那个人看上去都像是一捧雪,仿佛在手里怎么搓弄都可以。
秦镇记得这种睡衣很好撕,早忘了自己当时用了多大的力,就觉得一扯就碎。
他不着痕迹的拢了拢浴袍,因为发现新大陆而惊愕:你还换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