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往那只还冒着热气的小砂锅上看了一眼,然后离开。
片刻后,端着排骨汤出来的阿姨,看着桌子上几乎没动过的食物发愣:......人呢?
......
纪廷森和袁能约的时间是六点整,他到的时候五点五十。
即使戴着墨镜,在大厅还是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堵住了:你好......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少女眼睛明亮而羞涩,恳求道:认识一下吧,好吗?
她辨别帅哥的本领可是一流的,虽然眼前的男生被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可这腰这腿,还有挺直的鼻梁和精致的嘴唇,气质也好好......
纪廷森看着约莫二十岁的小姑娘,有些哭笑不得,还是道:抱歉,我有对象了。
他不知道自己穿着白衬衫休闲裤,还背着个双肩包的样子,比秦镇那身打扮还像大学生。
少女不肯放弃:只是做个朋友......你对象不会这么小气吧?
然后她就看到眼前的青年唇角微微翘了下,和气道:可是我只喜欢男孩子,小朋友,抱歉了。
少女:......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似乎是目睹这场交流的观众。
少女视线挪过去,原本发热的脸更烫了,又一个帅哥!
可是......他不会也喜欢男的吧?
纪廷森看过去,两步之外站着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眉眼清俊身量修长,自有一种翩然风度。
最妙的是这人下眼睑外三分之二长了一点痣,原本清俊的眉眼就多了几分风流气。
青年见纪廷森看他,微微一笑:无意冒犯,抱歉。
眼底更深处蕴着一点玩味,他稍欠身,然后离开了。
纪廷森摘下墨镜,怔楞的看着那青年的背影。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身边站着的少女,只觉心跳如雷,立即追着那个眼角有痣的青年过去。
少女呆愣在原地:原来他说的是真的,现在的男孩子都只喜欢和男孩子玩。
可是......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刚才那个戴墨镜的帅哥,摘下眼镜后的样子好像有些眼熟啊......
她没有认出那就是纪廷森,毕竟真人可比照片好看多了。
纪廷森这里,几步就追上了那个青年。
他很少有这样急切的时候,拦在青年的面前:不好意思,可以认识一下吗?
这无疑是很糟糕的搭讪方式。
青年眉梢微挑:这位先生,我刚才可听到,你已经有对象了。
纪廷森摇头失笑:当然,我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曾经有个朋友和你长的有几分像,可惜再不能见面,有些情不自禁。
他没有说谎。
前世的时候,纪廷森交游广阔,交心的朋友也不少,其中一个姓顾的朋友叫顾星,却是唯一一个认识没几天便引为知己的。
那时候顾星十九岁,而他已经二十六岁病痛缠身。
顾星来医院陪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聊天,有时候他看书,顾星就坐在窗旁画画。
画上的男生大概二十岁左右,长的和顾星五分像,眼尾一点痣让清俊的样貌添了几分风流。
可是那是前世,是另外一个世界。
而如今,画上的青年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纪廷森如何能不激动。
重生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月,前世是故乡,此地是他乡,而联系故乡与他乡的人,哪怕只是巧合呢,怎么能忍住不靠近。
纪廷森实在不是个会让人心生恶感的人。
不过由于某些缘故,青年忍住了自报家门的冲动,笑道:纪先生,我们会再见面的。
他彬彬有礼的颔首,然后离开了。
纪廷森:......纪先生......他认识他?
他搜寻记忆却一如所获,袁能又打电话来,只得暂时将此事按捺。
但愿会再见吧。
纪廷森不知道的是,在他上楼后,那青年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迎凯,忙呢?
封迎凯刚刚训哭了一个小演员,转身接电话:你不是知道的么,在剧组忙成狗了都。
青年屈指在玻璃窗上弹了一下:是吗忙着围着那位纪大美人转?
那头呼吸一窒:顾昭!他回家了,明天才回来。
叫顾昭的青年笑了声:是吗,我可是饱眼福了,相由心生,那位的确是个美人,还是个风光霁月的美人。
你......你见到他了?在哪里?你没有乱说什么吧?
我可没乱说,人家主动问我名字,我这是憋足了气没告诉,还不够意思?
顾昭直接了当的将纪廷森被小姑娘搭讪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进入了被盘问程序,然后一一作答:
他一个人......
我又不是跟踪狂,跟上去干什么......
少来,我又不喜欢男人,而且人家有夫之妇......夫?你自己问不就得了,要不改天约出来吃个饭......
和封迎凯闲扯半天之后,顾昭挂了电话。
只是大概是被盘问的久了,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和纪廷森交谈的过程,纪廷森不像传说中那么上不得台面,相反还非常......非常的......总之很不赖。
最重要的是,纪廷森看他的眼神很奇特,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别的什么人,怀恋、伤感还有惆怅......
......
接到严特助电话时,秦镇刚呵斥走一个想往自己怀里挤的MB。
旁边坐着从高中起就混在一起的死党闻人非,禁不住啧了一声:还是那个死样子,摸你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和家里那个也这样?
秦镇没说话,冷冷的瞟过来一眼。
闻人非举手做投降状:不提了好吧。
他顺手推开蹭到自己跟前的男生,迷彩裤包裹的长腿不耐烦的动了动:去,自个玩去,你们玩我看着也行,别他么揩老子油!
两个人叫了一屋子人,男的女的都有。
不过这些人都聪明,知道两个正主儿谁也不想搭理,自己玩自己的,也有大着胆子在角落里搂搂抱抱的,动静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为过。
光线晃的人眼晕,可是好像又能压下去眩晕更难解的心烦意乱。
看着半仰在沙发上,手背盖在额上遮住一部分光线的秦镇,闻人非觉得这家伙心里肯定有事,不过也没问。
认识差不多十年,知道这人想说的不用问,不想说的问了也没用。
他蹭过去,胳膊肘杵人肩膀上,酝酿了一下才压下去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哎......那个......你家那位不是有个弟弟吗,见过没?
秦镇偏头看他:纪明芮?你打听他干什么?
闻人非才从部·队回来没两年,没事说混话的毛病还没改掉:老子问问不行?他们兄弟两个关系好吗?
秦镇:很好。
何止是好,纪廷森简直是将纪明芮当眼珠子看。
闻人非一只腿架在另外一只腿的膝上,晃荡来晃荡去,若有所思:是吗?
他还真没见过将弟弟往死里打压的好哥哥,但秦镇从来说一不二......
想起那个有时候聪明机灵,有时候又头铁到匪夷所思地步的小艺人,闻人非捏了捏鼻梁,真是难搞!
秦镇不太了解纪明芮,但了解闻人非,警告道:你别乱来......
还要再说两句,桌上的手机亮起来,是严特助。
严特助忐忐忑忑的报告:老板,纪......小老板约了袁能见面,在上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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