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从头顶淋下来,他双手撑着墙,感觉自己要疯了。
还有一整晚的时间,不知道对方会闹多少幺蛾子,根本防不胜防。
洗了澡,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天白才走出来。
还以为夜空一定会扑过来,没想到对方看着他的书,喝着他的咖啡,惬意得很。
他重新拿了一本书坐到原来的位置。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
夜空不闹,本来应该是他最期望的事。
翻了十页,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余光总是往夜空那里瞥。
他揉揉眉心,压着烦躁说:去把头发吹干。
夜空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书放在腿上,端得是一派优雅从容。
太麻烦了。
天白看他这发量和长度,至少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吹干。
那你平时都等它自己干?
夜空喝了口咖啡,摇头,平时不用我自己吹。
说完之后半天没听到天白说话,夜空看过去,见他又开始冒冷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说错话了。
在家的时候都是妈妈帮我擦的。夜空解释说:因为他逼我留长发,所以他要负责。
天白脸色好了点,为什么逼你留长发?
夜空轻笑,因为只有长发才能继承他的事业,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是不是很任性?
天白手托着下巴,话中带刺:原来你的任性是祖传的。
夜空不否认,指尖敲了敲咖啡杯,笑嘻嘻地问:这杯咖啡你是不是喝过?
天白不解,怎么?
夜空捧着茶杯,神色娇羞,间接接吻
天白蹙眉,是你自己拿去
夜空回味细品,怪不得这么甜。
这对话没法再继续了,天白怕自己会爆血管,拿着书去了阳台。
夜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打开个人终端,把一张照片发给小七。
【参赛者林姝,把她所有的资料查出来发给我。】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
【好。附近街道和民宿监控都有被调取过的记录,要阻止吗?】
夜空抬眸往阳台看了一眼,回了过去。
【随便他们查,不用管。】
窗外隐隐传来喧闹声,参赛者和工作人员加起来几十个人,大多第一次来这里,晚上难免要出去玩玩。
夜空和天白各自捧着一本书看到深夜。
天白进来的时候,夜空看了眼时间,快凌晨了。
见他进了卧室,夜空也跟了进去。
天白坐到床上,冷淡地说:我要休息了。
夜空挑眉,我也要休息了。
天白朝客厅抬了抬下巴,你睡外面的沙发。
夜空转头看了一眼,那张沙发给他躺,小腿都要挂在外面。
我不要。
天白拉开被子躺下,不睡就回自己的房间睡。
完全没商量的余地。
夜空眼睛一转,溜到床的另一边要爬上去。
天白:你敢爬上来,立刻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夜空一条腿压在床上,被子掀到一半,你忍心让我这种弱女子睡沙发吗?
天白伸手关了灯,完全不为所动:没把你赶出去就该谢谢我了。
夜空:
空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天白放缓呼吸装睡,过了许久,他感觉到旁边有动静,以为夜空躺上来了,结果只是另一个枕头被拿走。
呜呜,我好可怜不过天哥哥让我睡沙发,那我就睡沙发吧呜呜不能哭,我已经长大了,睡沙发不算什么呜呜
天白:以为来这套有用?
拖着哭腔的声音逐渐走远。
之后半个小时里,抽抽搭搭地哭声时不时传来。
好冷哦沙发好小不过是哥哥让我睡的,我可以呜呜,妈妈我好想你呜呜呜哈啾没关系,不会感冒,我很强的妈妈呜呜哈啾
天白闭眼没几分钟又睁开,闭上又睁开,根本没法入睡。
夜空的声音就像魔咒,听得他脑仁疼。
他叹了口气,掀被子下床,走到客厅里。
夜空包着一条薄毯蜷缩在沙发上,对他的身高来说,这沙发确实太小了。
看起来还真的挺可怜。
天白踢了踢他的脚,喂,起来。
夜空从毯子里露出脸来,胡乱地抹了抹眼角,抽了抽鼻子,很惊讶,哥哥,你怎么还没睡啊。声音透着沙哑。
别说,还挺逼真的。
天白蹙着眉,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去里面睡,我跟你换。
夜空很乖巧地摇头,不行,怎么可以让哥哥睡又小又硬又冷的沙发呢,哥哥睡又软又暖又宽敞的大床就好,我不想让哥哥生病。
真是幼稚的报复,天白头疼地把他的薄毯扯下来。
夜空小动物似的抱住自己,缩成一团,哥哥,你干嘛,人家好害羞哦。
天白懒得跟他废话,你起不起?
夜空娇羞地眨巴着眼,如果哥哥跟我一起睡床的话,我就起来。
天白眼神一冷,不行。
夜修抽了抽鼻子,那我不起来。
两人眼神对峙了半晌,天白认输。
他放弃似的扔了手里的薄毯回卧室,进来。
夜空立刻笑逐颜开,抱着枕头三两步就扑到了大床上。
哥哥,你真好手还没勾着天白的衣角,床中间就被竖着放了个枕头,夜空不满地问:这是什么?
天白背着身躺下,不准越过这个枕头,不然就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夜空:睡觉还划三八线,你是小学生吗?
空间里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声,早就睡着的天白突然睁开眼,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往夜空那边看了一眼。
对方睡得很死,四仰八叉的,一条腿还翘在中间的枕头上。
真是个磨人精!
天白皱着眉帮他把腿盖上,拿着枕头去了客厅。
天白刚出去,夜空就睁开了眼,等听到外面的呼吸声变长后,他无声无息地下床,走到沙发前。
天白双腿挂在小沙发外,睡得很憋屈。
夜空蹲在沙发前,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睡沙发,我又不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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