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说过了,咱们都忙用不上惊喜那一套,你总是不听,白跑一趟也是该的,也让文兄长点记性。”贾琏被他蹭得痒痒,向后缩了缩,随手拿起书案上的一本账册,“给你看看这个,这是皇上给我父亲的,说是想派他到江南去监察盐政,让我父亲先了解了解情况。”
自从上次赦大王爷出马,监察军需十分得力之后,老皇帝就总想给他再派点差事,也不算白养个闲人不是。而江南的盐税一直是他老人家的心腹大患,就动了让赦大王爷出马的念头。只是他才刚一提,贾恩侯就给他跪了,说啥都不愿意去,怕江南的水太深淹着自己。
听说要被派到江南去,还是去查盐政,赦大王爷就一脸的肝儿颤,苦哈哈地就差抱着老皇帝的大腿打滚儿不依了。那一张中年俊脸皱巴成一团,满脸的褶子都在控诉着老皇帝的无情无耻和无理取闹。江南盐政,那是谁都能碰的么?!皇上,臣真的做不到啊。
老皇帝被他气得磨牙,有没有这样怕狼怕虎、贪生怕死的臣子?你的忠君爱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可偏偏对着贾赦那张撒赖打滚儿的脸,他又下不去狠手整治,只剩下把自己气得直肝儿疼。偏这贾恩侯还是个没眼色的,一个劲儿地歪缠,结果就被老皇帝摔了一脸的账册。
“都拿回去给朕好好看,下个月就给朕滚到江南去。给你半年时间,到了年底若是江南盐税还没什么起色,你就等着朕收拾你。”老皇帝指着贾赦骂了一通,缓了缓气扔给他一块牌子,替他开脱道:“朕知道,你是担心势单力薄办砸了差事。你不用怕,有朕在你后面站着呢。”
就是您在后面站着,咱才怕得更狠好不好?贾赦被牌子砸了一下鼻子,霎时间就酸得红了眼眶。虽然说出来很丢人,可他真不是怕办砸差事的忠君人士啊。他这人荣华富贵享惯了,是真不想趟那等浑水。万一落个有命立功,无命享福的下场,他找谁说理去?
“恩侯,不要怪朕不体恤你,实在是朕不放心旁的人啊。”看他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老皇帝一眯眼开始打感情牌,“朕知道,江南不太平,你上路的时候带上一队暗卫。另外,贾琏不是武状元嘛,让他护送你一起去。还有这道令牌,‘如朕亲临’总够你施展了吧?”
如朕亲临?!贾赦方才光顾着揉鼻子了,根本就没看那是块什么牌子。此时一听老皇帝的话,登时就愣住了,旋即小心翼翼地把牌子从地上捧起来,两眼泛光地看了个仔细。然后,跟割肉一样,又放回老皇帝的面前。这玩意儿是好东西,可他不敢要啊!
“皇上,不就是江南盐政么,臣去一趟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保证他们就不敢胡来了。”强压着心虚做出一副大义凛然样儿,贾赦不舍地又看了眼牌子,咬牙移开视线道:“至于这个……还请皇上收回,臣到了江南,必定能够手到擒来,用不着皇上亲自出马。”
“如朕亲临”的令牌是好东西,可也是烫手的好东西。赦大王爷见到它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能够用它得到多少利益,摆出多大威风?而是……万一他弄丢了这玩意儿,那该是闯了多大的祸?做些好处没落着,反倒惹了一身骚的事,那绝不是他贾恩侯的风格。
老皇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这厮没有以退为进的意思,点点头收起牌子不再提了。在知道贾赦不敢要牌子的原因之后,老皇帝彻底无语了。他就知道,这家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御赐的东西居然先想到丢了该怎么办?他咋不把自己的人也一块丢了呢?!
“父皇确实早有整顿江南盐政的意思,上次咱们暗查江南官场,其实就已经是个铺垫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事竟是落在你父亲头上。不过话说回来,你家是金陵老牌世家,由你父亲出面倒不会让江南士族太过排斥。”宇文祜翻了翻账册,说了个给未来老丈人体面的理由。
贾小琏却一点也不领情,翻他一眼,笑道:“你不用往他面上贴金,我父亲是个什么样人,我还能不清楚?皇上不过是指望着父亲能够打个头阵,将江南那一坛死水搅浑了,后面他才好下手罢了。反正,就凭我父亲那混不吝的名声,他也不怕丢脸。”
“呃……琏弟不必妄自菲薄,赦公还是有能力的。那年你在边城前线,后方军需一应都是赦公在督促调度,没出一点差错很是得力。想来你也该听军中同僚提起过,那一次的后勤供应是最妥善及时的。这些,可都是赦公的功绩。”好吧,未来老丈人大半辈子也就干了这么一件正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今天下午出了点事,只有一更了。但明天,会尽量保证三更的。原谅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