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宿舟摸了摸下巴点头,她们之间应该还有隐情。
不过这样说来,我想到第四个疑点了,晏珏道,李兰儿是谁带来的?
秦宿舟愣了愣,对啊,李兰儿显然不是来自圣阁,是流落在圣阁附近的吗?不可能,李兰儿的衣裳是白色的,很干净,她若是一个人流落在外绝对不可能换衣裳,一定是有人在打理
你觉不觉得白言很奇怪?李兰儿的脸都被剥掉了,他怎么远远地就认出来的?晏珏摸了摸下巴,虽然在喜欢一个人的情况下,不一定要靠脸才能辨认出来,但他那副肯定的样子就好像之前见过那样的李兰儿一样。
我还撞见过白言丢了东西在找呢。秦宿舟拿树枝在地上用力戳了两下,但太奇怪了,他带这个过来做什么?李兰儿虽然尚存神志,但显然也并不好控制。
李兰儿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也不像是林月亭被魔魅的力量控制了,也不像是被林月亭控制的那些尸体。晏珏话头顿了顿,眸中划过一丝亮光,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李兰儿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白言想复活她?
秦宿舟一怔,停下动作抬起头与他对视,很有可能,毕竟他很喜欢李兰儿,但是带来就能复活吗?这里有什么东西
别的没有,有一颗头。晏珏道,魔魅的愈合速度很快,讲不定也有生死人肉白骨这种说法。
那他费那么大劲把李兰儿带过来做什么?把人头带回去不就好了?秦宿舟蹙起了眉,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话音刚落,身旁突然劲风一闪。
公子!大事不好!小满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蹿了出来。
有事说事,没事别学圣阁那些人。秦宿舟直起身,把手中的树枝随手一扔。
是。小满从善如流,牧烟被青城剑无双劫走了。
什么?!秦宿舟一怔,只觉得满脑袋浆糊,白言跟牧烟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带她走做什么?
打得着,心爱之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晏珏在旁边道,李兰儿是影山药坊的坊主夫人。
那就更不该劫走了,看在李兰儿的面子上也该善待她吧?
会不会就是为了李兰儿?晏珏恍然道,影山药坊的事情不是秘密,牧烟吃了魔魅肉却还活着并且具有了魔魅的一部分特性,会不会他想借鉴这个去复活李兰儿?
公子,对方不是突然起意的,小满突然出了声,按照她房中的迷香来看,是一早就下好了,剂量累积到今天刚好生效,所以我们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秦宿舟看看晏珏,晏珏耸了耸肩,与其在这边猜来猜去,不如去一趟蜀中见见白言如何?反正你也迟早要去。
你真的不回碧海角了?秦宿舟道。
晏珏点了点头。
那温阮他们呢?
其实尊主要我们去一趟楼兰堡,晏珏说,毕竟娄新霜这次没来,可能是想去看看情况吧,但我说到做到,绝对不管碧海角的事儿了。
秦宿舟望着他的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四月份过去了大半,那一个月长的咒术已经失了效。
算了,随便你。
秦宿舟担心牧烟遭不测,当天下午便启程了,晏珏给还没回来的温阮他们留了信鹤,说明了情况并让他们路上小心,是铁了心不跟他们一道了。
半路上晏珏买了个马车,把绳索套在了狗剩的脖子上。尽管狗剩极其不情愿,但还是改变不了一只狐狸又当马又当狗的使命,愤愤地拉着他们往蜀中去了。
马车还算宽敞,躺两个成年男人是绰绰有余。晏珏终于心心念念且久违地能跟他师兄睡在一起,从头到脚都写着愉快二字,就连入睡的时候也不愿意闭上那双乱勾人的桃花眼。
秦宿舟忍无可忍,抬手抓起一个靠垫砸在脸上。
我就看看,我不动手。晏珏闷闷的声音从靠垫背后传来。
你他妈还想动手?!
不是不是晏珏拿下靠垫,看着秦宿舟翻过了身,背对着他。
别动。
晏珏瘪了瘪嘴,停下了默不作声袭向他窄腰的手。
如水的月光从帘子的缝隙透了下来,听得到偶尔的鸟鸣和狗剩打哈欠的声音,还有秦宿舟愈来愈平稳的呼吸声,一切都温柔安静得让他觉得不真实。
他悄悄伸手拢起秦宿舟一小段散在背后的长发,柔软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晶亮的光泽,还有一股皂角的香气。发丝掩映的背后,一颗红痣在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着。
红痣比先前在碧海角的时候略微深了一些,晏珏眸色一沉,轻轻伸手隔着发丝点了上去。
突然对面一动,手下的发丝不受控制地流走了。
晏珏怔了怔,看秦宿舟在熟睡中慢慢地转过身来,脸靠脸对着,浅浅的呼吸都落在了他脸上。
晏珏抿了抿唇,耳尖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太近了,太近了。只要轻轻一探头,就能触碰到他的眉心、脸颊、鼻尖,还有晏珏的视线不自觉地一寸寸往下挪,落在微微张开的唇上,再也挪不开。
他大约是在做一个安稳的好梦,唇角浅浅地翘着,露出一对小巧可爱的梨涡。
其实有件事情一直不好意思说,他特别喜欢看师兄嘴角的梨涡,像一盘琥珀色的糖蜜被人用指尖轻轻一点,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其实有件事情一直更特别不好意说,他很早很早就想尝尝那味道,可惜一直有贼心没贼胆,难得今天晚上的师兄这么不设防,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是对不起?
晏珏舔了舔唇,带着通红的耳尖很慢很慢地靠近。
夜还很长,他不想惊动了他,只要一点点、再一点点、总会可以
蓦然,耳旁的呼吸声一重。
秦宿舟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猛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从梦中匆忙惊醒的视线呆滞地盯着马车的侧壁。
我刚刚做梦了,好像。
啊?啊,对,大概吧。
梦到了一个人,但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只记得名字。秦宿舟回过头看着晏珏,安子是谁?
晏珏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秦宿舟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他妈谁啊这感觉太难过了,好像是个要紧的人。
睡吧睡吧。晏珏把他拉回了被褥中,一个梦而已。
梦的话也太真实了,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秦宿舟盯着车顶,眨了眨眼,侧过了头望着他浅色的眼睛,恍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
晏珏紧张地看着他。
你刚刚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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