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顾鸣又分头盘审了另外两个假伙计,最终确认他们的确不知雇主的真正身份。
这也不奇怪。
杀手与雇主之间本身就存在着相当微妙的关系。
彼此间往往不会见面,而是通过特殊的方式联络。
包括报酬也是通过中间人,或是由雇主存放到杀手指定的地方。
毕竟双方都是见不得光的。
但凡江湖中有名的杀手,大多都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经反复盘问,实在问不出什么线索,顾鸣也只能作罢。
当然,也不可能饶了毒娘子四人,既然行动失败了,那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鸣现在是朝廷命官了,自然不想亲自下手,那就交由官府去办。
至于内应……四个家伙也不知是谁,只能由顾鸣自行去查。
不久后,顾鸣回到客栈。
先数了一下人,护卫一个不少,依然还瘫软在地。
庞立底子好一点,勉强支撑着坐在桌边。
“大……大人,你没事就太好了,是,是卑……卑职失职……”
“没事,区区几个跳梁小丑罢了……对了,这是毒娘子的解药,闻一闻就能解毒。”
顾鸣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走到庞立身边递过去。
“多……多谢大人……”
庞立伸过手来。
下一刻,整个人突然气势一变,手中出现了一把泛着蓝色幽光,明显淬了剧毒的匕首猛地捅向顾鸣……
二人相隔很近,几乎是挨着的。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暴起发难,可以说,成功的机率极高,毕竟眨眼间的事。
“砰!”
“铛~”
客栈中传出一声砰响,以及一声金属声响。
顾鸣原地未动,而庞立的身体却倒飞而出,砸坏了店里的一张小桌。
如此场景,让其他瘫软在地的护卫不由大惊失色,脑子里一片混乱。
“噗~”
地上,庞立再次喷出一口血,挣扎着站起身,冷冷地看着缓步走过来的顾鸣。
“庞校尉,你不想解释一下?”
“输就是输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庞立的态度还挺嚣张。
“嗯,看来你才是这次暗杀计划的关键,既是内应,又是隐藏的一记杀招。
万一那四个家伙失败了,你再抽冷子补上一刀……”
说话间,顾鸣下意识瞟了一眼地上的匕首:“你们还真是费尽了心思,这匕首上面的毒,怕是一种奇毒,就算一下没刺死,也得毒气攻心而亡。
不过本官很是好奇,你奉命护送本官,就算最终侥幸得手,你也难辞其咎,搞不好还会株连家人……是谁给了你底气敢行刺本官?”
“废话少说!”
庞立依然很硬气。
“看来你还真的不怕死……其实,在刚到客栈的时候本官就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
那两个伙计的确伪装的不错,但是,以你的底子与眼力,会看不出一丝端倪?
进入客栈,你的表现也很刻意,不遗余力地展现你的忠心,反复提醒本官这里是黑店云云……
之后毒娘子假装动手,你及时予以阻止……
如此种种,无非就是想让本官排除对你的怀疑,方便你之后继续潜伏或是趁本官不备时从背后下手行刺……”
“顾大人,别白费心机了,也别试图打动我或是吓唬老子,老子输得起!”
“那本官倒要瞧瞧你到底有多硬气!”
顾鸣身形一闪,一把掐住庞立的脖子,冷冷喝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老子……”
说到这里时,庞立的口中突然不停地涌出黑血。
见状,顾鸣心里一惊,急急伸手封住这家伙的气血,以免毒气攻心。
但,根本没用。
这家伙不知中的是什么毒,全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
没过多久,竟然化成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顾鸣退到一边,眉头紧皱。
看来,这幕后黑手有点不简单,竟然还有如此奇毒与毒辣的手段。
看来这庞立多少知道一点内情,可惜尸骨全无。
毒娘子四人倒是活下来三个,但却不知内情,只知拿钱杀人。
思忖了一会,顾鸣懒的去多想了,拿出解药走向另外几个护卫。
之前他拿给庞立的其实并不是什么解药,只是一个空瓶子罢了。
要说余下这五个护卫也不可全信,但作内应的机率极小,毕竟这几个护卫并非什么高手,如此隐秘之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闻了解药,五个护卫恢复了精神,一个个吓得跪在地上冲着顾鸣磕头:“大人饶命,我等真不知庞校尉敢行刺大人!”
“此事我们真不知情,还望大人明察。”
“行了,都起来吧……你们分头细细搜查,看看客栈里有没有尸首之类。”
“是,大人!”
搜了一阵子,果然,在客栈马廊的草料堆中,找到了五具尸首。
其中四男一女,想必是客栈的老板与老娘娘,以及伙计与住店的客人。
……
“咚咚咚!”
天色刚亮,县衙门口的堂鼓便被人击响。
沉闷的鼓声传到内院,惊醒了犹自睡的香甜的雷县令。
“真是讨厌,一大早的谁跑来告状呀?”
躺在一边的女人不满地咕噜一句,扯过被子蒙头。
“哼,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个刁民如此大胆!”
雷县令怒气冲冲翻身下床。
“大人,大人,外面有人击鼓……”
“知道了,你们先去堂上,老爷我随后就到……”
不久后,雷县令沉着脸,带着睡眼惺松的师爷一起走到堂上。
公堂上,几个衙役打着哈欠,明显还没有睡够的样子。
“啪,何人击鼓,给本官带上堂来!”
其中两个衙役幸灾乐祸瞟向公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