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377 字 2023-08-29

gu903();报信的小内侍战战兢兢道:陛下,陛下怒气冲冲地策马出宫,往端王府去了。

倒是长本事了。

听着小内侍说李踪策马出宫,韩蝉便立刻意识到所谓的重伤全是假的。脸色凝滞了半晌,闭了闭眼,复又拿了帕子将桌面的水渍擦干净,语气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带内侍离开,韩蝉为自己重新沏了一壶茶,又命下人将大门打开,静静侯着。

李踪去了端王府,下一个,就该是他这太傅府了。

与此同时,永安王府也得到了消息。

去了端王府?李凤歧毫不留情地嗤笑: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叶云亭微微皱眉:你说这一回,他会对韩蝉动手么?

他到底是皇帝。李凤歧并不担心,神色淡淡道:况且,咱们还有一份大礼没送他呢。

说完召来五更,让他去备车驾。

走,我们先去等着他。李凤歧将案上的几封信件揣入袖中,慢条斯理道:韩蝉和殷家那档子事,他还不知道呢。

***

一路疾驰,不过半刻钟便到了端王府。

李踪翻身下马,提鞭往里走。

看门的门房本想来拦,待看清来人身穿龙袍之后,惊得倒退两步,着急忙慌地往里跑着去报讯。

从韩蝉登门拜访之后,端王已经着急上火了好几日了。也早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李踪会亲自提着鞭子,就这么闯进了府中。

端王听见下人惊慌的报讯,连忙叫人将小孙子抱去后院,自己抹了一把脸,将头冠衣裳胡乱拉扯一番,就颤颤迎了出去。

刚到院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来势汹汹的李踪。

皇叔怎么这副模样?李踪顿住脚步,冷笑一声:朕以为这几日端王府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呢,毕竟马上就要出个小皇帝了

端王立即大呼冤枉,满脸悲戚道:臣对陛下一片赤胆忠心,绝不敢有非分之想。此前太傅几番上门逼迫威胁,臣都未曾松口,还请陛下明鉴啊!

他说着,越发觉得这是无妄之灾,愤然道:老臣平日里养花弄草,不理朝事。从未有过不臣之心,都是太傅狼子野心,瞧着启儿年幼好控制,几番逼迫我将启儿交予他!

端王简直恨极了将他拖下水的韩蝉,将这几日韩蝉的所做所为抖落得干干净净。

李踪听在耳中,只觉得一颗心渐渐冻住,地上的冰雪此时都没有他的心冷。

端王还在哭诉,他年事已高,此时却只着朴素单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冤,顺道还大骂韩蝉狼子野心无情无义,辜负陛下信任。

李踪听着,仿佛心口也破了个大洞,凛冽的风雪呼呼朝着洞里吹,冻得他四肢冰凉。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手中的鞭子滑落在地。

良久,端王嗓子都嚎啕哑了,却见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端王止住哭声,抹了把脸,瞧着他的背影,却觉得有几分肃杀之意。他被侍女扶着站起身,低声吩咐道:去,叫王妃将府中细软收拾好,再过几日,我便上折子自请去封地养老。

这上京城,恐怕是待不得了。

第66章冲喜第66天(一更)

出了端王府,李踪上马,又往太傅府的方向疾驰而去。他面白如雪,一双眼黑沉沉没有光,周身笼罩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马蹄踏过青石地砖,溅起阵阵细碎雪花。长街两侧的百姓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过,那马上是个穿着黄衣的青年,披头散发,袍袖飞扬。

端王府与太傅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需得穿过正街又拐三条胡同才能到达。

李凤歧早算好了地方,在必经之地等着。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见另一头李踪骑马疾驰而来。

永安王的马车停在拐角,李凤歧坐在轮椅之上,叶云亭站在他身侧。季廉站在两人身后,手中撑着一把巨大的油纸伞,挡去了风雪。

相比起衣发散乱的李踪,李凤歧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李踪远远就看到了看他们一行人,马蹄却没有停下,打他们面前飞掠而过。

李凤歧也未出声阻拦,就笃定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不过片刻,就见已经走过的人又调转马头回来。李踪坐在马上,风雪落了满身,他昂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怎么?永安王这是特地来看朕的热闹?他扯了扯嘴唇,却到底笑不出来:可还算满意?

我只是来给你送样东西。李凤歧瞧着他满身落魄,却还要勉励维持着帝王的高傲,心中却没觉得多快意,他下巴微抬,示意五更将信件给他。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李踪接过信件,却没有立即打开,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怀疑与打量。冒着风雪在这么大老远的路口等着他,李踪可不觉他就是为了送一封普普通通的信。

李凤歧瞧着他,似笑非笑: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总不至于看也不敢看了?

李踪的心事被他戳中,手指紧了紧。

他垂眸看了半晌,到底还是禁不住诱惑,将信件展开。

入目是极好看也极熟悉的字,可信里的内容,他却宁愿自己从未看过。但偏偏他还要自虐一般,一封接着一封往下看,愈看脸色就愈苍白,连风雪落了满头也顾不上。

好半晌,李踪才抬起头来,手指有些僵硬地收拢:原来这才是你布的局。

是了,永安王心计深沉,睚眦必报。看破了沈重予的计策后,怎么可能就一封含沙射影的信就完事了?

原来他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可笑他还自以为是地继续装重伤,实则早就落入了他的算计而不知。

我早说过,韩蝉不可信。李凤歧面上情绪不显,直直与他对视:但你从来不信,如今,你可后悔了?

他费尽心思为他稳固帝位,到头来却敌不过韩蝉几句挑拨言语。

韩蝉不可信,你就可信了吗?李踪将信件狠狠撕碎,恶狠狠地瞪着他。破碎的信纸随着雪花洋洋洒洒落下来,没入泥里:你与韩蝉又有多大不同?都是各怀心思罢了。我早就看透了。

他牙关紧咬,声音自齿缝里往外蹦:路是我选的,就是走死了,我也绝不后悔!

说完,用力扬起马鞭,朝太傅府驰去。

李凤歧看着他的背影,抓紧扶手的手指松开,叹息道:是我没将他教好。

他一直以为李踪虽然偶尔思想偏激了些,但那是受幼时经历影响,等年纪再大些了,帝位稳固了,想必便不会再如此。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了。

王爷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叶云亭垂眸,在他肩膀上轻轻按了按:只是他更信他自己。

李踪的性子太偏激,又敏感多疑,他表面上信任韩蝉、信任李凤歧,实则他谁也不信,他只信自己。就譬如韩蝉给李凤歧下了毒,之后只言语挑拨几句,他便对护了他这么多年的李凤歧下了杀手;再譬如,如今韩蝉数登端王府,加上李凤歧送上的信件,他又轻易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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