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366 字 2023-08-29

但实际上他的心早就有了落点,李凤歧之于他,不再只是同舟共济的盟友。他的一举一动,有意无意地牵动着他的情绪,不论他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叶云亭微微抿了唇,一直混沌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变得通透明晰。他穿过重重胆怯与犹疑,看到了藏在迷雾之后的真心。

他放不下李凤歧,或许也可以说,他心悦他。

叶云亭笑了一下,不知怎么想起了李凤歧厚着脸皮歪缠的样子。若是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恐怕会更加得寸进尺。

常裕安见他表情变换,先是怔楞,接着便是了然透彻,到底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

叶云亭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虽然脾性温和,极少与人起争执,但实则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认定的事,无可更改。

他索性不再做无谓的劝说,迟疑一番后,才缓缓道:你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我便不再相劝。他自腰间摸出个不起眼的木牌交给叶云亭:我与长钩这两年都在南越落脚,你若是想寻我们,便来南越都城,带上这牌子去望月酒楼报我的名字即可。

叶云亭接过,就见这牌子上没有任何纹饰,只正中一个古朴的纂书鸢字。

他收起木牌,郑重应允:若有机会,必会去南越看望先生与师兄。又顿了顿,笑道:若是以后北昭安定,先生与师兄也可回北昭看看我。

南越虽暂时未与北昭起冲突,但以他如今的身份,怕是不便光明正大地去南越。

常裕安显然也明白他的顾虑,点头应下,道:放心吧,我们有机会会回来。

师徒三人喝了一场酒,权做送别。

等李凤歧归来时,就见叶云亭裹着披风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他眼神迷迷蒙蒙的,脸上有些潮红。

怎么坐在这里?李凤歧走近,先闻到了一股酒香。他皱了皱眉,替他拢了拢披风兜帽,又用手背试了试他的脸颊,有些凉:这么忽然喝这么多酒?

自知酒量不好,叶云亭平日里很少会喝酒。

叶妄走了,先生和师兄也走了。叶云亭拍开他的手,眯起眼看着远处,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对着李凤歧说:他们都走了,我没走。

想起那没来及去看的壮丽河山,他心里涌起一股气,仰头瞪着李凤歧,说:都怪你。

若不是李凤歧一次又一次地歪缠,他怎么会舍不得离开,留在了这他最想离开的上京城里。他愤愤瞪着李凤歧,眼神像看一个诱惑书生的妖精,又重复了一遍:都怪你。

李凤歧暗暗嘶了一口气,心想怎么喝醉了竟如此不讲道理?

但叶云亭一张雪白的脸泛着潮红,眼睛雾气朦胧,仰头望着他说都怪你时,仿佛他当真做了什么滔天的错事。

李凤歧啧了一声,心就软了。只能顺着他,温声哄:是,都怪我,我错了。

叶云亭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半晌后抽了抽鼻子,望着远处,轻声说:罢了,不怪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李凤歧心里一跳,目光灼灼地追问:愿意什么?

但是叶云亭却不肯开口了。

他看了一会儿纷纷扬扬的雪景,就开始说困了,起身摇摇晃晃地要回屋睡觉。

那句我愿意,隐约包含了许多他一直在期待的东西。

李凤歧着急上火,却不敢硬来。见他要回房睡觉,只能好声好气地陪着他回房,又叫季廉拿了汤婆子过来,给他将床铺捂暖,才叫他宽衣去休息。

叶云亭喝多了酒,上榻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唯有一旁的李凤歧寻不到答案,辗转反侧,最后只能起身出门,自己去寻答案。

到了客院,发现常裕安师徒两人果然已经离开,客房里空无一人。应该就是在他出门的这段时间里离开的。

今日上午,叶妄也动身去了云容。

所以叶云亭才说他们都走了。

可我没走是什么意思?

李凤歧眼神越深,想起越长钩这段时间隐隐约约的敌意,再加上他查到的一些消息,心中一个不敢置信的答案呼之欲出。

常裕安师徒两人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他们又与叶云亭关系密切。他为了放心,也是为了知己知彼,曾暗地里派人去打探了一番。近日才收到属下回信,得知了一些关于师徒两人的消息。

十多年前,常裕安曾在北昭活跃过一段时间。他是某一届科举的探花,却没有入仕,反而做了个西席先生。因为学问颇高,名声不错,在世家贵族中颇受尊敬备受推崇。后来恰巧齐国公要给小儿子请西席,便有人推荐了他。

之后常裕安才在齐国公府与叶云亭结下了师生缘分。

这些经历乍一看都没有任何问题,唯一叫李凤歧有些在意的便是,常裕安在离开齐国公府之后,便推掉了其余的邀约,离开上京云游四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总觉得,常裕安的出现就仿佛是为了教导叶云亭,完成任务之后,便果断抽身离开了。

当然这猜测毫无依据,只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但常裕安师徒对叶云亭确实十分在意,他还查到最近几年常裕安在北昭境内销声匿迹,唯有大弟子越长钩偶尔会回来一趟。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南越。

而这一次师徒二人忽然回来,也是为了叶云亭。

这师徒两人虽然看似四处云游,居无定所,但实际上还颇有产业,大多是些藏在市井间不起眼的铺子,瞧着不大,赚得也是市井百姓的钱,生意却很稳当,多有盈余。

结合叶云亭的醉话,李凤歧怀疑,他们这次回京,或许是想带叶云亭一起离开。

虽然三人从未透露出这个意思,但李凤歧何其敏锐,几经推断,便猜到了他们的打算。

可现在,常裕安与越长钩走了,叶云亭却留下了。

他为什么没走?

答案太具有诱惑性,叫李凤歧一时不敢相信。

他的唇角一点点勾起来,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扬。他摇铃唤来五更,叫他推自己回房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问问,叶云亭留下来,是不是为了他。

五更推着人回了正院,就见李凤歧火急火燎地进了门,随后将房门一关,他甚至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五更:?

他妈的,为何就这么急?

左右马上就要天黑了,这一小会儿都忍不住吗?

李凤歧确实忍不住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坐于床边,垂着眸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叶云亭,然后就忍不住去叫他。

一声又一声,一会儿叫大公子,一会儿又叫云亭。时不时还要去碰碰他的脸颊、鼻尖

睡梦中的叶云亭不堪其扰,烦躁地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近得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叶云亭:?

他冷静地往后撤了一些,拉开距离,然后才质问:你干什么?

这人竟然已经厚脸皮到这种地步了?趁他睡着了偷亲?

李凤歧若无其事地直起身体,笑道:有件事想问大公子。

叶云亭皱眉,半点不信他的鬼话。

gu903();分明就是想借机偷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