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心中一痛。
孤知道,我们之间的确缺乏沟通和了解,但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不是么?孤以前是对旁人好过,但那仅是报恩而已,与情爱无关。你是孤的太子妃,你不一样,孤想要与你过一辈子,一起白头到老。或者,你告诉孤,他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孤可以努力。
云泱一愣。
眼睛莫名酸了下,道:元黎,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你不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孤不管可不可能,你只需要回答孤,你愿不愿意?孤想,其他人未必可以比孤做得好。孤不知道你们之间约定过什么,但他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孤身一人嫁到帝京来,什么也不做。
他?
没错。
元黎忍着胸腔内翻滚的醋意,道:孤已经都知道了,但孤不在乎。
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泱正要开口,胃里忽然再度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
元黎紧张道: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没事。
云泱没好气的回他一句,总觉得现在的元黎就像一个不讲道理的疯子一样。这个人不是一向冷静自持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元黎重新端起药碗,道:这不是毒药,而是能解你体内迷药的解药。
云泱瞅了眼那碗药汤,没接,不是他不想喝,而是因为他胃里正难受,看到这乌黑酸苦的药汤就想吐。
你放这里吧,我晚点再喝。
元黎以为他还在闹脾气:孤让御医过来,你不信,可以问他。
云泱皱眉,想阻止,元黎已经站起来,吩咐人去传御医。
云泱只能由他去。
很快,御医就提着药箱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因为白日里刚刚做过的亏心事,御医老脸讪讪,不怎么敢抬头看床上那位小世子的眼睛。
元黎指着那碗药:你来说,这是何药?
咳。
御医面皮涨红,委婉:乃、乃解药性的三乌汤。
元黎看向云泱,柔声:央央,你听到了,这下该信孤了吧。
云泱气结,别过头,不想搭理他。
这个家伙,是不是根本意识不到他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元黎也不介意,和御医道:太子妃可能着了凉,你过来给他诊一下脉,再开些驱寒的汤药。
御医唯唯上前。
战战兢兢望着明显在闹脾气的少年:请太子妃将手腕伸出来?
云泱轻哼。
不用,你退下吧。
御医:
御医为难的望向元黎。
元黎:央央,听话。
云泱索性将双手交抱在一起。
元黎默了默。
胭脂的确生病了,孤没有骗你,你如果不肯乖乖延医用药,孤只能将它的药也停了。
云泱瞪大眼,气愤的望着元黎。
你给它吃了什么?
元黎坦诚道:一些巴豆而已。
你这个混
孤知道,孤是个混蛋,但你先看病,好不好?
云泱被他弄得五内俱焚,恨不能吐一口老血,不情不愿将手腕伸了出去。
御医几乎要感激涕零,忙搁下药箱,在床前半跪下去,将手指搭在云泱腕间,细细诊起脉来。
云泱始终偏头望着别处。
倒是元黎,专注盯着御医动作与反应。
生怕之前的迷药与夕香会对云泱造成伤害。
过了大约那么半盏茶的功夫,御医方抬起头,问:方才殿下说太子妃是受凉了,敢问太子妃,主要症状可是胃里不适?
云泱不怎么愿意搭理他的嗯了声。
御医整张脸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恭喜殿下,恭喜太子妃。
不仅元黎,包括云泱,都扭过头,以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望着御医。
御医:根据脉象来看,太子妃,这不是着凉,也不是犯胃病,而是有喜了啊!
一句话犹如雷劈。
将云泱与元黎都劈在原地。
好久,元黎像浑身力气被抽干,哑声问:你说什么?
御医犹自激动。
太子妃有喜了哇。
殿下,您要当父亲了!
这下,连守在房门外的云五都睁大眼,一道被劈在了原地。
御医看着室内呆若木鸡的两人,心想,毕竟是年轻人历事少,乍然听到这样的喜讯,惊呆了很正常。
这下好了,有了血脉牵绊,这太子殿下就有理由正大光明的留下太子妃,而不必使那些暗戳戳的小伎俩了。
嗨呀。
都说东宫与长胜王府交恶,太子如何冷落长胜王府的小世子。如今看来,都是谣言,谣言啊。这太子与太子妃,分明感情好得很。
御医一下子觉得自己干得那些缺德事也不缺德了。
云泱在一阵大脑卡壳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涨红脸,怒火中烧的盯着御医那张堆满褶子的老脸:你、你休要胡说!谁、谁有喜了!
御医一脸严肃。
太子妃可以怀疑臣的人品,可万万不能怀疑臣的专业程度,老臣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御医,这小息月害喜的症状,可没人比臣更清楚了。
从脉象看,太子妃这一胎,差不多两月有余了,呵呵,太子妃算算上一次,咳咳,与殿下同房的时间,就知道老臣说的对不对了。再说,已经被标记的小息月,和未被标记的小息月,脉象也是不一样的
云泱:
云泱万万没料到,这事儿会被这老家伙以这种方式当面揭露出来。
一下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无措里。
他、他怎么会害喜。
到底是这老家伙诊错了,还是真的。
可这老家伙说得信誓旦旦,不像作伪。如果是真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明明被标记是在一年前,这一年里,也有按时服用抑息丹的。
还有最重要的,现在他要怎么面对狗太子!
狗太子现在正发疯发得厉害,一怒之下,会不会更疯,或直接杀了他!
云泱心情沉重的抬头。
御医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房间里就剩下被霜打过一般的元黎。
云泱根本不敢看他脸。
飞速道:他一定是搞错了,我不可能害喜的,总之,陛下已经下旨让我们和离了,你、你无权再管我的事。
云泱以为元黎会发怒。
不料元黎深吸口气,近乎倔强的道:孤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