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也怪哉。
元黎这时也看了过来。
他眼底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困惑,走过去,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缰,道:孤来吧。
第74章
回到王府,一家人简单叙了会儿旧,聂文媛便让丈夫和另外两个儿子各自滚回屋休息,单独留了云泱说话。
少年无辜眨眼:母妃要问什么?
聂文媛捏了捏小宝贝疙瘩的鼻头,故意板着脸问:老实交代,你一下向母妃讨要那么多药丸,要做什么?当饭吃么?
云泱早有准备,甚至已经提前演练了无数遍腹稿,流利答道:孩儿一个人呆在京城,举目无亲,万一哪天心疾突然发作,药丸却丢了少了,岂不要傻眼,多备一些,有备无患嘛。
聂文媛自然不吃这一套。
然而望着少年可怜巴巴的表情,再联想到幼子在京中处境,一颗心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看母妃怎么罚你。
云泱嗯嗯点头:是真的,我不骗母妃。
说完这句,云泱鼻腔内却止不住的涌起一阵酸涩,直冲的眼睛都红了。
聂文媛敏锐的博捉到幼子的情绪,柔声问:怎么了?说你两句,就委屈上了?
云泱摇头。
哪有,我是见到母妃太高兴了。
聂文媛叹口气,问:你和太子,相处的如何?
这要怎么回答。
云泱眼睛一转,含糊道:还、还好吧。
还好?
是啊,他这个人脾气虽然差了些,但还是挺讲义气的,唔,上次二哥和四哥被人陷害下狱,他还主动帮忙,让我们见面。还有大林寺那次,也是他冒险救我。总之,他还算是个好人吧。
聂文媛含笑听着。
还有呢?
还有?云泱想了想,困惑:还有什么?
聂文媛不由摇头。
央央年纪小,显然对夫妻之事一无所知,看这架势,多半是把太子当做普通玩伴来对待了。
聂文媛便提点:比如,你们晚上可睡在一处?
啊。
少年露出震惊色,耳朵尖不可避免的一烫。
当然不是了,我们住的地方离很远的。母妃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他有自己心上人的。
聂文媛一愣:你说太子有自己心上人?
是啊。所以,我们不可能成那种关系的。
聂文媛皱眉,继而不可抑制的涌起阵怒意。
她从未看好过这桩婚事,甚至早做好准备,太子会因当年那桩旧事冷落幼子,可她万万没料到,成婚不到两月,东宫就有了新人。
央央对情爱之事本就迟钝,可想而知,东宫究竟做到什么地步,才让这孩子明白对方有自己的心上人。
她出身江湖,不拘礼节,行事全凭本心,素来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最看不惯男人三妻四妾的做派,当日丈夫上门提亲,亦是当着她聂家上下和祖宗十八代的面立下重誓,此生绝不纳妾,她才点头应下婚事。
这些年,丈夫纵位高权重,也一直严以律己,信守承诺,从不拈花惹草,她从不用操心后宅之事。
央央嫁到东宫,本就面临千难万险。
如果东宫再偏宠新人,央央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何况这孩子
聂文媛心疼了下,望着眼前懵懂单纯的幼子,压抑着怒火问:是谁?男子还是女子?平日可有欺侮你?
云泱就知道自家母妃想偏了,忙摇头:没有没有,是他以前的心上人,现在已经嫁给别人了。
但他心里从未忘过那个人,对不对?
云泱想起前日宫宴上,元黎听到姓苏的有孕时的异常反应,点头:应该是吧。
心上人,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
聂文媛细细留意幼子神情:那你呢?
云泱懵然:我怎么了?
你可喜欢太子?
喜、喜欢?
嗯,就比如,你想不想和他睡到一张床上?想不想他心里只有你?
云泱呆了呆。
可我有自己的床,还有小秦琼,我干嘛要和他睡在一起啊。
再说,他心里怎么可能只有我。
聂文媛循循善诱:你只说想不想,不必管他能不能做到。
云泱又一愣。
说想好像有些奇怪,但说不想,好像也不是完全不想。
只是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他很渴望有自己的朋友,但狗太子怎么可能像父王对待母妃那样,心里只有他一个呀,母妃也太异想天开了。
然而在聂文媛的眼里,幼子的纠结与犹豫已经证明了一切。
少年人对情爱的认知往往迟钝,习惯性先把对方当做玩伴,而后在某个阶段突然开窍。
央央显然正处在第一个阶段。
这令聂文媛感到棘手、忧心。这个不好的预感,早在城门外,他看到幼子因为顾忌东宫情绪,突然松开抱着她的手时,就已隐隐萌芽。她可以像曲径探路一样,一步步,慢慢探知自家孩子的心意,却无法探知或左右另一方的心意。
情爱之事上,先动心的那个,总是容易受伤的。
如果央央对太子没有那份心思,做个没心没肺的太子妃,她还可以在未来寻机会,向陛下上书,请求解除这门婚事,带央央回北境。
可若央央真对太子埋了情根,就算日后她有机会将央央带走,也只能带回一个被伤了心、不完整的孩子了。
聂文媛无法容忍此事发生。
gu903();无妨,央央先不必急着回答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