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gu903();但这小东西鬼心眼虽多,刚刚一番话却说得没错,此处人多眼杂,的确不宜多生事端,更不宜久留。

云泱心里则更加狐疑不定。

因两人肌肤相触,他才发现,元黎手臂滚烫得厉害,玄色衣袖亦被冷汗浸透。

狗太子的功夫,他可不止一次听杨长水夸耀过,内功外功皆数上乘,就算放到武林里也可以排得上号的,明明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成这个样子。

莫非是因为见了心上人,情绪太激动,一时气急攻心?

唉,真是麻烦。

还好他没有这些情啊爱啊的苦恼。

有云泱帮忙,两人总算顺利出了后门。

丛英已带着侍卫在马车旁恭候,见状微微一惊,正欲近前询问,被元黎用手势止住。

丛英会意,不敢多嘴,亲自打开车门,请两人上车。

元黎一进车厢,便坐到案后闭目调息。

云泱知道他们习武之人自有一套破规矩,运功疗伤的时候很忌讳外人在旁,再加上他也不想掺和他的闲事,便轻手轻脚在角落里盘膝坐下,离他远远的。

元黎似有所觉,忽睁开眼。

大约是正在运功的缘故,他眼底漂浮着几缕血丝。

云泱猝不及防对上他那双冰冷瘆人隐隐泛着血色的凤目,吓得赶紧低头,盯着车厢木板看。

这个狗太子,真是脑门上张眼睛,他不过偷偷看了一眼,竟然就被他发现了。

云泱有点懊恼的想。

感觉那两道幽冷目光依旧罩在自己身上,云泱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发怵。

母妃说过,人在练功时如果分神,很容易走火入魔,万一狗太子走火入魔,把他当做仇敌杀了可怎么办。

云泱越想越害怕,咬牙拿定主意,抬头,尽量理直气壮的道:我可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我根本不懂这些武功的,你、你要是介意,我出去和他们一起骑马也行的。

云泱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准备起身去推车门。

不必。

元黎神色略复杂,略古怪的开口。

孤只是需要运功疗伤而已。你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必害怕,若实在害怕,就背过身去。

淡漠说完,他复闭上眼睛。

云泱听他声音清润,吐字清晰,语调也沉缓有力,不像是走火入魔,纠结片刻,才忐忑不安的坐了回去。

马车辘辘而行,抵达东宫时已接近傍晚。

周破虏听说小世子被太子带出了府,担忧得不行,自午膳后就一直在府门口守着,搞得同样在等候元黎的严璟心虚不已,几乎不敢正视这位周副将的眼睛。

直到见云泱完好无缺的从马车上下来,眼睛晶亮有神,并无伤着碰着磕着,周破虏方长松一口气。

小世子出门,怎么也不知道跟属下知会一声,这一下午,可把属下给吓坏了。

周破虏低声唠叨。

云泱也很冤枉。

又不是他想出去的,他也是被狗太子给骗出去的。

不过

云泱悄悄往车门方向瞅了眼,见元黎一身玄衣,神色淡漠的负袖下车,除了面色苍白了些,并瞧不出什么其他异样,方轻呼出口气。

刚刚狗太子在车上又是发冷汗又是吐血的,可把他吓坏了。

一边,周破虏见自家小世子的眼睛仿佛长在了太子身上一样,半天不肯挪开,心里再度轻轻咯噔一下,不着痕迹的侧过身,挡住云泱视线。

咳。属下已经让膳房准备好了晚膳,小世子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定饿了吧?

云泱点头,立刻顾不上想元黎的事了,和周破虏一道往东晞阁走。

路上问:伯伯,你们习武之人,什么时候会吐血?

吐血?

周破虏立刻警铃大作。

谁吐血了?

云泱含糊道:我、我随便问问而已。

唔。

周破虏将信将疑,口中答:这当然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可能是与人斗武,技不如人,被人打吐血,也可能是修炼不当,伤及肺腑,震出淤血。总之,既然吐了血,一定是内伤了。

内伤?

云泱更加困惑:如果没有与人斗武,也没有修炼呢?

这周破虏捋须沉吟片刻,道: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哪一种?

被自己的内力反噬。

云泱皱了皱鼻子。这是什么意思?

狗太子是去跟心上人幽会,怎么会无缘无故被自己的内力反噬?

周破虏:这事儿听起来稀奇,其实于习武之人而言,一点都不稀奇。譬如属下与人决斗,已经准备好了大招,但招式出到一半时,突然反悔,不想打了,便会选择撤招。此时,原本要用来攻击对手的内力便会反噬回属下的身体里。又或者,属下替人疗伤,但对方身体太弱,根本无法承受属下的内力,未免伤及对方,属下亦会选择撤回内力。

云泱若有所思。

回东晞阁简单吃了几口晚膳,就立刻回房抄书。

狗太子好不容易主动松口给他署名,他得趁热打铁,赶紧把这事儿给办成了才行。万一明日狗太子反悔了怎么办。

晚膳后,宋银便派人将新审的供词送了过来。

元黎正端坐在案后翻看,忽听到敲门声。

他轻皱了下眉,因之前已吩咐过严璟,不许打扰,起身打开门一看,却是杨长水。

元黎轻施一礼,意外道:师父怎么过来了?

杨长水望着徒儿烛火光影下亦透着苍白的面色,叹道:这话,应该为师问你才对。

元黎轻怔,手腕已被杨长水扣住。

师父!

元黎微微变色。

然而论内功修为,他并非杨长水对手,杨长水既下定决心要探他脉息,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开的。

杨长水渐露出震惊之色。

半晌,难以置信道:你竟强行将一缕纯阳内力从体内剥离,渡给了他!你不要命了!

见徒儿抿唇不语,杨长水喟叹:你呀你,让师父说你什么好。你就算真想这么做,也该同师父商量一下,你一声不吭的自己行事,知不知道多危险!

元黎神色平静。

道:师父既已知道,徒儿便无需隐瞒了。徒儿如此做,无他,仅还他当年救命之恩而已。自此以后,与他之间,便再无瓜葛了。望师父原谅徒儿不告之罪。

杨长水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这个徒儿,平日虽然少言寡语,但性子却极其倔强执拗,尤其是对于自己看重的人和物,就算头破血流,也要牢牢护在自己的地盘里。

这回若不是真的失望至极,也不会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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