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不少人的心头困惑。
风奴一开口,立刻有人跟着附和。
对啊,光折腾我们有什么用,凶手不照样躲在书院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蹿出来害人。
殿下这样一味浪费时间,简直就是拿我们的性命在儿戏。
若是殿下没有能力抓出凶手,就请尽快放我们回家吧!
因为有父兄随驾而来,在后面撑腰,再加上腰间那只封喉见血的含香蛊带来的无上恐惧,众人有了反抗与闹事的底气。
左右法不责众,何况还有圣上压阵。
太子就算再蛮横不讲理,也不可能当着圣上的面把他们怎么着。
元黎面无表情的听他们抱怨,顷刻,冷冷一挑眉梢,唇边溢出丝冷笑,道:叫你们过来,自然有让你们过来的道理。
孤与杨前辈已探查清楚,凶手,就隐藏在你们当中。
一句话犹如惊雷。
方才还高声嚷嚷的人群瞬间失声,震惊兼错愕的睁大眼睛。
我、我们当中,这怎么可能
不知谁哆哆嗦嗦说了一句,一股瘆人寒意,倏地自每个人后背窜起,直击全身。众人看向同伴的眼神甚至也发生犹疑,自觉的拉开距离。
元黎施施然道:接下来,孤会让杨老前辈亲自验看尔等腰间悬挂的含香蛊,将真凶揪出来。
至于你么?
他眉梢一挑,看了眼风奴:也不用心急,该轮到你的时候,自会轮到。
风奴被堵了个没趣,扭过头去。
众人越发簌簌颤抖,悚然变色。
躲在学堂里悄悄观望外面情况的百官也都露出惊疑不定神色,凶手,怎么会在他们的孩子当中,一定是那些阴月出了问题。
圣元帝与太后也立在帘后专注的留意外面的情况。
有劳师父了。
元黎与杨长水轻施一礼。
杨长水点头,与柳青、宋银道:请两位大人与老夫一道做个见证吧。
虽然忙活了一上午,但柳、宋二人至今仍一头雾水,立刻点头答应,请杨长水先行。
杨长水领着两人,从后排开始查起,揭开第一个阴月腰间香囊时,柳、宋两个俱露出震惊之色。
这
杨长水却摇头,示意他们噤声,淡定的去查看下一个。
柳青与宋银一路跟着,脸色渐渐由震惊转茫然,由茫然转犹疑,又由犹疑转恍然大悟。
三人一路查过去,很快查到那名名叫风奴的阴月身上。
风奴自信的昂起头,主动将香囊扯开,道:杨前辈可看仔细些。
杨长水笑着点头,并不与他计较。
柳青和宋银知道其刁钻脾气,面上都有些不悦,等跟着杨长水往香囊里一看,同时露出震惊之色。
杨长水却及时握了握两人手臂,示意两人不要声张。
怎么样,杨前辈,我这香囊没有问题吧?
风奴得意一笑。
杨长水笑眯眯道:有没有问题,还是要等太子殿下统一公布。
风奴冷哼一声,从他手里扯回自己的香囊。
三人一路查验过来,很快查验到第一排,杨长水走到云泱面前,和蔼的道:请太子妃出示一下自己的香囊吧。
云泱乖乖点头,立刻用毯子擦了擦沾了葡萄汁液的手指,去取腰间那只装着含香蛊的香囊。
这时,忽有人大呼一声:元璞!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第一排正中间,刚刚还好端端站着的苏煜突然毫无预兆的跌倒在了旁边胡床上。
旁边顾子真、裴士元等书院学生连忙七手八脚的把苏煜扶起来,就见苏煜面容痛苦,嘴角流出一缕乌血。
是、是蛊毒!
顾子真惊呼。
春云堂内,圣元帝和太后也同时变了脸。太后道:元璞的毒不是已经解了么,怎么又中毒了?孙姑姑,你快去看看。
是。孙姑姑忙领着太医赶过去。
公子!公子!
苏府的小厮也从旁边冲过来,抱着苏煜大哭。
场面一下混乱不堪,杨长水和柳青、宋银也紧忙赶过去,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厮忽然抬头,愤恨道:是今早,有人闯入我们公子卧室,用蛊虫毒害我们公子!
什么!
众人大惊。
杨长水紧问:可看清是何人?
是
那小厮扫视一圈,目光怨毒的落在了云泱身上:是太子妃的侍卫!
众人更加震惊难言。
各种错愕、谴责、惊疑不定的目光统统落到云泱身上。
杨长水也愣住了。
那小厮道:前辈若不信,只管去查验太子妃的含香蛊,奴才断断不敢血口喷人。
以顾子真与裴士元为代表的寒门儒生平日就亲近苏煜,闻言登时群情激愤,纷纷跪下去,恳求元黎:请殿下为元璞做主。
里头,太后也愤怒道:这个太子妃到底怎么回事?我早说陛下不可太娇惯他,现在可好,直接给元璞下毒了。
圣元帝淡淡道:等查清楚了再说,朕相信,云泱这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的。
怎么就无缘无故了,元璞与太子的关系,陛下又不是不知
母后!
圣元帝厉声打断太后的话。
外面,裴士元等人依旧在愤声疾呼。
吴仲勋和元鹿则挡在云泱前面,云泱眯起眼,懒懒剥了颗葡萄放进嘴里,起身道:那就请杨前辈验看我的蛊虫吧。
杨长水看向元黎,请问他意见。
毕竟这一验,嫌疑可就担上了,他也不相信,这孩子会做出这种事。
即使是元璞和徒儿曾经有过一段情谊,那也不至于让两个孩子生出如此嫌隙。
元黎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泛着瘆人寒光,面无表情道:查。
殿下!
吴仲勋急得大喊。
云泱拦住他,冷冷笑道:我问心无愧,不怕查。
杨长水在心里叹息一声,走到云泱面前,道:太子妃,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