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很快问完,收拾妥当后,便吩咐下山。
丛英过来问云泱:太子妃走得动么?
云泱点头:放心吧,没有问题的。
反正又没有人给他做担架,狗太子也不会再背着他走。
就算不舒服,不还得他自己走回去么。
云泱让侍卫给小秦琼上完药,便咬了咬牙,忍着心口轻微刺痛,抱着小秦琼站了起来。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多了,忍一忍,他肯定可以坚持下去的。
云泱乐观的想。
然而云泱终究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刚出山洞两步,心口触电一般,猝不及防的袭来一阵痉挛。云泱脑袋晕了晕,下意识扶住石壁,眼前一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直接一头栽倒了下去。
太子妃!
侍卫们大惊失色。
小秦琼急得绕着云泱团团转,见根本唤不醒小主人,碧眼四下一瞄,立刻标准瞄准元黎所在的方向,飞速蹿了过去。
元黎正蹲在紫袍人遁走的地方查看可能遗留痕迹,突然察觉衣袍下摆被狠狠扯了下,拧眉回头,就撞见一双碧莹莹透着焦惶的豹眼。
元黎一怔,意识到什么,立刻起身过去查看。
少年软绵绵趴在草丛里,呼吸极微弱,露出的一截后颈上汗津津的,全是湿汗。小秦琼蹲在旁边,不断拿脑袋去拱云泱的脑袋,试图唤醒小主人,口中发出呜呜嗷嗷的惨叫声。
侍卫们不敢随便触碰,见元黎过来,忙退到一边。
元黎屈膝蹲下,伸指探了探云泱鼻息,又摸了下云泱脉搏,紧跟而来的丛英紧张问:殿下,太子妃如何?
元黎道:气息不匀,心律也有些不齐,应是疲累过度。
丛英试探着请示:那属下再命人做一副担架去?
不必。
时间紧急,不宜再耽搁,你们算了,孤背他下去吧。
元黎拧眉片刻,淡淡道。
是。
丛英自去安排其他事宜。
不远处担架上,苏煜听到这话,却是面色唰得一白。
苏公子,下山路颠簸,殿下吩咐我亲自送你下去,请公子躺好吧。
丛英走了过来,道。
继而招呼另外两个侍卫一道抬起了担架。
苏煜面无血色的致谢:有劳丛统领了。
丛英眯眼笑道:无妨,应该的。
那厢,元黎已单膝蹲下,命侍卫将云泱放到了他背上。
和上次一样,云泱一趴上去,便伸出两只手,紧紧搂住了他脖子,俨然是把他当枕头了。
松开。
他不轻不重的道了声。
云泱立刻搂得更紧了些。
元黎:
元黎无可发作,只能暂且忍着,往山下而去。
还好,这小东西身上味道干净清爽,虽然发着汗,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否则
元黎深吸口气,不让自己深想。
没走多远,忽听云泱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手指还紧紧揪着他领口衣角不放。
元黎本无兴趣听这昏迷中的胡话,但想到方才过来时,这小东西眼尾发红的委屈模样,好像自己多对不起他似的,鬼使神差就又凝神去听。
哥哥,我痛。
他听到少年低低呢喃出这四字,带着点讨好与撒娇的味道。
哥哥?
元黎有一瞬的晃神,因想起了记忆深处某个相隔已久的声音,亦是这样的软糯清甜,带着撒娇的味道。继而揣测,这小东西,想必是在念叨自己的兄长。
真是够娇气的。
元黎想。
**
等云泱在醒来,已是在学舍的房中。
小秦琼原本蔫哒哒的卧在小主人身边,见云泱睁开眼睛,立刻兴奋的跳起来,疯狂舔舐云泱手心。
不要怕,我没事。
云泱揉了揉小秦琼脑袋,感觉心口的刺痛感已经轻了不少,但身上依旧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偏过头环顾一圈,辨出这依旧是那件风楼的壹号房。
但元黎并不在房中。
不用想,肯定是巴巴的陪自己心上人去了。
云泱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就听房门吱呀一声,云五云六一脸愧疚的走了进来,见了他,也不说话,就要跪下。
云泱忙拦住他们,不高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们愧对王爷王妃交代,一时疏忽,竟让小主子独自涉身险境,实在罪该万死。
云泱不以为意道:别啰嗦了,你们就算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大忙。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们。
两人对望一眼,将功折罪的火苗同时在眼底跃动,精神一振道:小世子请说。
云泱眼珠骨碌碌一转,问:你们听说过纯阳心法吗?
纯阳心法?
云五云六再度对望一眼。
云五道:似乎是有这么一门心法,但属下听说,江湖失传已久,似乎是十年前武林中发生了一场动荡,许多典籍都毁在那场大战中,包括纯阳心法。
云泱好不失望。
但转念一想,十年前,狗太子也没有多大,定然也不可能接触到那样的厉害的心法。
狗太子的心法一定是后来学的,那就证明,那本心法一定还在。
云六奇道:小世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云泱含糊道:就是听说这是一种包治百病的心法,说不准可以医治我的心疾,我想,你们若都练会了,我以后不就不用吃那些药丸了么。
云五忽道:说起来,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
谁?
就是太子殿下那位恩师,杨长水杨老前辈呀,十年前武林动荡时,那位杨老前辈正好担任武林盟主之位。
云泱点头,深觉有理。
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得通狗太子为什么会练纯阳心法了。
一定是杨长水教的。
那你们知道,这位杨老前辈现在住在何处么?
云五:听说是住在前头学堂的静室里。杨老前辈德高望重,肯定不能和学生们住在一起。
云泱眼睛又一转,已有了主意,问:临行前母妃曾给了我一瓶解毒的药丸,还在不在?
就在药箱里。
云五紧张道:小世子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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