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琪树诞生的时候,我没有陪在身边,只在外面听着稳婆帮你。听你叫的极其痛苦,我便暗暗发誓,此生有琪花琪树便好,不愿让你再受同样的委屈和煎熬。却万万没想到……在如此时节会……苦了你,玉儿。”
这般甜言蜜语,却不足以打动苏玉。
“若是知道苦了我,怎还能舍生忘死的冲锋陷阵?我倒是忘了,
王爷是心怀家国天下的,而我不过是区区内宅女子,哪里能够让王爷挂心。怕是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倒是合了王爷的心意。”
苏玉的话里面夹杂着许多的埋怨和讥讽,李景行微微愣住,若是换做旁人用此种大逆不道的口吻与他说话,自然是拖拽出去,军法处置或者是直接杖毙了事的。
可换做苏玉,李景行心底却像是比吃了蜜还要甜,眉眼间都是带着笑意。
“没想到王爷受伤,脑子也连带着坏掉了,听人贬损都如此开心。莫不如,我请外面的将士进来,连夜在你耳边说些讥讽的话,也让你开心开心!”
苏玉别过头去,躲开李景行灼热又温柔的视线,她怕这口气维持不住多久,就没出息的重新倒在他的温柔乡里。
这赌气的言语,说出来,让李景行也是不由得乐出声来。
“我知道,玉儿说这些不过是在埋怨我深入险境,你越是骂我,便证明我在你的心里越是重要。我愿意听你说千次百次……直到你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为之。”
李景行双手紧紧握着苏玉的手掌,感觉到有些冰凉,便是忍不住的用体温替她暖着。
正巧,李景
行如今还有些微微低烧,掌心火热滚烫得很。
苏玉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哼一声,“千次百次?你倒是想听,也不想着我累不累,愿不愿意说给你听的这回事?”
她将李景行的手重新塞回锦被里,又替他掖了掖,才收敛起小性子,低声说,“派人去西域查探的暗哨今日回来,说西域蛮夷都已经撤军,王城都挂起了白幡,而藩王耶律良也开始准备继位。”
“如今称王的日子都已经落定,只等着耶律齐入土王陵,就操持改朝换代。”
“可见,耶律齐是死透了,这场仗,是不用再打下去了。”
苏玉淡淡的说着,看着深林间的那一抹即将要日出的红,满脸都是慈悲,道,“幸好百姓并没有被牵连,这点儿区区损失怕是几个好的年景就都能够补回来。等回到京城,再减免些赋税,便会一下子就洗刷掉前段时间的担惊受怕。”
“百姓最是忘性大,只要吃饱喝足,便不会记得曾经受过什么委屈和战乱。”
“只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又何尝不是一种能够常乐的法子。”李景行看着苏玉悲伤的眼眸,似乎猜到她心底所想,柔声安慰着。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