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

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

因为荸荠是淡甜的。

没有酸味。

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

难道季应闲他

没有味觉?

第75章

郊区精神病院。

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顿时间心如刀割。

佳佳

她抹着泪喊了一声。

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护士安慰几句,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好让她吃。

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憔悴许多,脸颊凹陷,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

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去工作。

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谁知仍然败诉,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

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

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

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

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

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

她现在急需挣钱。

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

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

对方没有认出她。

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

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

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

怎么平衡!

中心公园。

美食区。

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

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

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季应闲,你

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

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

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

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

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

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

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

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

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

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

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

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

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

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

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

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

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

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

两位请稍等!

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

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

季总心底很不爽。

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

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

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

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

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

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

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

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

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

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

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

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

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

你听不懂?

他问。

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

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

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

他用滨城话回答的。

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

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

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

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

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

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应闲很不理解。

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

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

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

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

这很不正常。

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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