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那张小小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乌黑的长发凌乱地垂落下来,许多青丝沾到她的伤口上,跟血混到一块,黏在破烂的朝服上。

流裳磕着眸,神情冰冷漠然。

幽囚的气息混杂,周围都是呼啸的风声,因此她并没有察觉有人走来。

直到对方靠近了,流裳才掀了掀眸,然后瞧了一眼来人。

你来做什么?流裳冷嗤了一声。

她的声音不像往日那般稚气,嗓音成熟,暗哑,有带着几分血腥的黏腻,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听见这声音,九歌笑了,倒是从未听过你真正的嗓音。

流裳没有理会九歌,她冷冷地闭上了眼睛。

不仅九歌没有听过,哪怕是朝晖也只听见过一次而已。

她本来就长着一个怪模样,用这样的脸正常说话,只会让人觉得她更加人不人鬼不鬼,所以流裳从不用原本的声音说话。

见流裳不愿开口说话,九歌也没有打扰她,他也不嫌幽囚不干净,席地坐了下来,雪白的宽袍铺了一片不小的地方。

不多时流裳又睁开了眼睛,她的眉含着煞气,双眸也藏着狠戾。

流裳面容阴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九歌,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笼包,此刻正不紧不慢地咬着吃。

见流裳看了过来,九歌笑着问她,要不要吃一个?我拿了不少。

九歌这副闲散随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踏青呢。

流裳眸底幽暗,里面搅动着仿佛压制了数百年的杀戮怨毒,你过来就是来吃包子的?

原本不是,如今突然闲下来了,左右无事便来看看你。九歌又拿了一个小笼包,他咬了一口道:而且也不好浪费我的手艺。

流裳:

她自然是不信九歌会这么闲,论心机手段皇朝好多人捆起来,或许也算计不过九歌一人。

反正她都已然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九歌真要找她有什么事,也该是他着急才是。

这样一想,流裳又瞌上了眼睛,

九歌盘腿而坐,他倒是一派悠闲,斯文的解决了第二个包子后,九歌才开口了,你今日杀到王宫,是以为陛下骗了你么?

流裳的羽睫动了动,不过她仍旧没有说话。

如果是因为这事,那你多心了,陛下一开始并不知道仙髓这事,也是后来渊临大人告诉他的。九歌。

流裳滚了滚喉咙,半晌她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冷呵,是他叫你过来的?

闻言九歌笑了,他的嘴角十分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客气的,你长的小,倒是想的很美。

流裳眸中戾气更浓了,虽说她即将要死了,但在临死之前,却也容不得别人肆意戳她的痛处。

流裳刚动了杀机,想要召唤自己的战戟时,捆在手腕上的铁索像是有所感知那般,竟闪过一道紫色的电光。

那股难以言喻的痛楚,让流裳的脸色又白了白。

九歌像是没有感受到流裳迸射出来的杀意似的,他修长的手指又捻了一个包子。

你今日想要杀了陛下,你觉得陛下还会派我跟你解释?九歌轻笑着摇了摇头,你的性命陛下都不在乎,还在乎你误会不误会?

流裳终是冷静了下来,她冷冷地剐着九歌,你到底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几句?

你这样理解九歌沉思了片刻,他点头道:也不算有错。

流裳:

作者有话要说:九.朴实无华.歌:我好难,好不容蒸了包子,却只能自己孤单的吃。

卫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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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卫凛万万没想到,他派出去的人回来时还带了东西。

看着那个大食盒,卫凛静默了半晌。

这具身子中了妖毒,卫凛实在是身不由己,到点就会感到饥饿,饿了一定要吃东西。

所以他吃了昨日九歌给月球带的零食。

抢了自家宠物食物的卫凛,刚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九歌就让人送了这么一份吃食。

饶是卫凛脸皮厚,这个时候也有点臊得慌。

月球齐刷刷地守在卫凛的榻上,见对方迟迟不过来,拿着一个食盒站在原地也不知在发什么呆。

月球:???

卫凛摁了摁眉心,最后将食盒放到了角落,他在月球期盼的目光下上了榻。

今日卫凛将朝晖跟流裳抓起来了,也不知道明日朝堂上会发生什么,所以他要早些睡,养精蓄锐。

半个时辰后,辗转难眠的卫凛最终还是爬了起来,他下了榻走过去打开了食盒。

其实卫凛并不饿,但闻见飘过来的香气,他就感觉自己的胃是个无底洞。

所以他还能往里面塞些东西。

第二日上了朝堂,卫凛便嗅到了一丝微妙。

渊临带人抄了将军府的事早已经传开了,流裳的所作所为震惊了整个朝野。

毕竟屠杀神裔百姓,烹骨取仙髓,这事太过骇人听闻,着实不像神族能干出来的事。

但这是公卿跟上神亲眼所见,还有鉴天境为证,如今又在将军府找到了密室,决计不会出错,流裳辨无可辨。

更别说她还杀入了王宫,打算行刺陛下,诸多罪名罗列到一块,剔除流裳的仙骨都算轻的。

所以纵然很多朝臣觉得可惜,但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出面为流裳跟朝晖求情的。

只是可惜了流裳的血统,她几乎跟其母烷娥的血统没什么区别。

神族不仅繁衍能力差,血脉稀释的情况很是严重,流裳能完全的继承烷娥的神力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渊临拿下流裳跟朝晖后,下午便分别审讯他们父女俩。

流裳并不配合,她没有认下这些罪证,但也没有否认,一副要杀要剐随意的样子。

倒是朝晖全部供认了,他担下了所有罪行,说这事跟流裳并无关系,都是他所为,流裳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被他逼迫的。

看着朝晖这份供词,卫凛是一个字也不信,他这分明想给自己的女儿顶缸。

卫凛将这份陈情扔到了长案上,然后问渊临,以公卿审讯所看,朝晖知道多少内情?

渊临道:这些年朝晖带着白矖族在外打仗,也有上百年没回过神域了,将军府里挖出的暗室不过百年。

那他对这事是一无所知了?卫凛。

渊临蹙了一下眉头,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按理说他应当是不知道的,但昨日我带兵去将军府的时候,朝晖的反应却不像不知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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