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季宵抬一抬眼皮,嘴巴咕哝了句什么。我还没有听清,就被他勾着脖子,压在身边。

烈烈日光下,他倒是不嫌热,直接蹭到我怀里,说:不涂了,睡觉。

我眼皮跳了跳,心想,他怎么能勾引完,就不认账?

于是,我客气地指出:可是万一晒伤了、起皮了怎么办?

一句话没说完,季宵亲亲我。

剩下的话被卡在喉咙里。我看他无辜的表情,深感自己他吃死。

大太阳晒着,我抱着他,竟然真的睡着。

好在最后并未晒伤。

季宵用他没有涂到防晒霜的部位和我比较,啧啧称奇,说:你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不像他,没涂到的地方果然黑了一些,不过这无损于季宵的魅力。

我干巴巴说:这样不好吗?

他就耸耸肩,不说话了。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我们要离开这座岛的前一天。

工作人员神出鬼没,好在做的饭菜的确合胃口。我们吃了晚餐,手拉手在沙滩上散步。没有穿鞋子,脚趾埋在柔软的沙子上。

这天晚上,季宵心情像是很好,他蹲下来捡贝壳,还对我说:我爸妈还在的时候,也带我去海滩玩,当时海城的沙滩还能捡到贝壳,我们捡走很多。我爸手很巧,做了一串风铃,挂在房门口。那天晚上,我妈做了红烧肉。

又安静下来。

我们很少聊季宵家里的事。总归是不愉快的记忆,在季宵来到我身边后,一切就从头开始。他有了新的人生、新的起点,不用在囿于过去。

但如果他想要追忆往昔,我也不会阻止。

我一样蹲下来,在他面前,温柔而认真地看他,问:元元,你想拿回叔叔阿姨留下的东西吗?

他叔叔在季宵父母车祸之后,挺身而出,要收养哥嫂留下的孤儿,正是为了那间不过五六十平的老房。

季宵想一想,回答:不了。

他抬头,对我笑。我看他这样,又要心动。最后,我们的衣服上灌满了沙子。

我背他回住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讲话。季宵看着逐渐落下的夕阳,问我:老公,你觉得海里会有人鱼吗?

我说:按理论来讲,没有那种东西。

季宵喃喃说:但是我见过。

我停顿一下,想,哦,在那个游戏里见过。

在把季宵回忆出的那一堆人物信息发给私家侦探前,我也读过一遍。他此前和我讲自己经历了什么,其实很多事情都说得很模糊。相比之下,那堆人物信息里倒是有不少细节。我删去一些,才好拿给别人看。

此刻,我问季宵:是什么样的?

季宵说:很疼。

他嗓音里有点浅淡的委屈。

那群东西手指很锋利,像是刀子一样,在我肚子上捅了一个洞。还好那场游戏很快就结束了,不然

他抱紧我。

小可怜,最知道怎么让我心疼。

我安慰他: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季宵才应道:嗯。

我们慢慢讲话,最后到住处,洗过澡。

季宵问:侦探那边,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他大概是知道私家侦探会给出什么答案的。之前可以放松地不去想,可这会儿,我们要回到海城、回到人类社会中,就不能再逃避。

我想一想,回答他:应该很快,嗯,明天说不定就能拿到一个初步调查报告。

这样回答时,我并未想到,第二天就出了意外。

第5章船

按照计划,会有船将我和季宵从海岛送到最近的城市。那里有机场,我们要搭飞机离开。

我和季宵与世隔绝了一周,其他秘书会把私人飞机降落、起飞一类手续处理好。

严格来说,一直到我们在海城降落之前,都算休假状态。

此前上岛,船航行了四个小时。照这个道理,回程也该经历等同时间。然而这日上了船,四个小时过去,站在甲板上往外看,仍然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不见陆地的影子。

季宵像是紧张。我见状,和他开玩笑,说:也许是船长行驶错了方向。

不过季宵不觉得这句话好笑。

他侧头看我,头发垂下来一点,日光照在他面孔上。紧抿着唇,眼睛被照出一种清透的琥珀色。压低嗓音,对我说:不太对劲。

我看他表情严肃,觉得自己也应该严肃。但这句不对劲来得突然,我还是要问一句:怎么了?

季宵说:可能

他话音未落,忽然有人在我背后讲话。

邵先生,那人叫我,操着一口蹩脚的,很抱歉,我们刚刚发现船上的导航装置受到不明影响,似乎偏离了航线。

我缓慢地转头。

背后的男人是一名船员。他身材精瘦,因常年生活在海上,风吹日晒雨淋,有一身黝黑皮肤,衬得牙齿洁白。

虽然说得不怎么样,但他已经算是船上最优秀的译员。

不过,这会儿我应该考虑的问题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看他片刻,到底压下心头所想,直接用英语回应。

对方松了一口气,也用掺杂了当地口音的英语回答我。

季宵在一边听。

我问:偏离了多少?对了,你是?

对方说:抱歉,我们也不是很确定然后是自我介绍,先生,我是卡皮奥,为您服务。

我说:可以给岸上发求援信号吗?

卡皮奥说:我们在努力。

沟通下来,结果就是:不知道,不了解,一切随缘。

我看着他,见卡皮奥面上露出一点焦虑,又被有意识地压制,对我和季宵承诺,说他们一定会尽快解决问题。

但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尽快,似乎是一个非常依靠运气的词语。

我看出卡皮奥并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法,加上季宵在有意无意拉我衣服后摆,便停下话音,由季宵开口。

季宵一样用英文,问:船上有厨房吗?我饿了。

我有点诧异,想:他怎么说这个。

我看着季宵,试图把自己的疑问传递给他,但季宵没有看我。

卡皮奥回答:有的,先生。

季宵说:带我们过去吧。

卡皮奥踟蹰,说:还是我把午餐送到你们房间吧,或者送来甲板上?

gu903();季宵并不同意,重复说,要对方带我们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