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天边的霞光淡到只剩一条线。徐宴拎了一盏煤油灯过来,站在苏毓的身后,伸手将煤油灯摆到苏毓正前头的油灯架子上。他个子高,抬手的功夫,光一下子照亮整个灶房。徐宴什么话没说,悄无声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擦着苏毓的身体走出去。
白氏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里感慨了徐家小夫妻感情好,疾步走过来就站在锅边上看苏毓做菜。
不得不说,美食的治愈过程是共通的。无论是哪个朝代,观赏做菜都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情。白皇后就这么在锅边站了将近一个时辰,安静地看苏毓做完了四菜一汤。
徐家开饭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正好这时候大家伙儿都饿了,菜端上来便开饭。
自然又是一顿宾主尽欢的晚膳。白氏以往用饭都是七分饱,有时晚膳都是不用的。但两回在苏毓这里都是吃到撑不下。今日晚膳或许是参与了做饭的过程,哪怕没上手,全程目睹了做菜的过程。白氏觉得饭菜格外的香,当真是吃得走不动道儿。
用完晚膳夜色已深,这么晚了,白氏也不方便多留。听说这徐家小相公特地从豫南书院赶回来,想必多了是心里话要与娘子说。于是便随手塞了个东西在徐乘风兜里,乘着马车高高兴兴地回别庄。
不过临走前被苏毓赛了一罐子面膜粉,说到底,这才是苏毓邀请她来坐坐的主要原因:“回去弄牛乳或蜂蜜泡成糊糊。糊糊抹脸上脖子上,干了以后洗掉便可。您的话,皮肤底子好,可能没有一般人见效快,但用着也能感觉到润滑许多,且试试看吧。”
白氏看这小木盒,倒是想起来白日里苏毓说得面膜一事。心里高兴,自然满口答应:“回去便试试。”
苏毓看她收了,别的多余的话也不多说。左右她这面膜是真的,自己亲身用有效果。用个几次,自有见地。摆摆手,看着一群人驾马离开,苏毓打着哈欠便与徐宴这身回去。
吃饱了饭就困,是小孩子的天赋。徐乘风吃得捂着肚子叫唤了两声撑,苏毓给他泡了杯山楂水。他喝没两口,这会儿已经捧着碗睡着了。一个人捧着碗趴在小桌上,两条小短腿蜷着,看着就特别像那小猪腿儿。脸颊上两坨高原红还在呢,看着红扑扑的可爱。
徐宴其实早发现儿子脸上这红彤彤的胭脂,但是顾忌外人在便没问。此时瞥了一眼苏毓,心知这种事除了苏毓会干也没旁人会这么干,抱起脏兮兮的儿子就忍不住笑。
苏毓赖在椅子上不想动,看他抱孩子就丢过去一句:“洗干净点儿啊,这小孩儿今日脏死了!”
“……”这小孩儿也是你儿子,徐宴无奈,“嗯。”
灶台还温着水,徐宴抱着睡着的小屁娃子去他屋里洗澡。苏毓赖了一会儿也去弄热水。天儿渐渐热起来,泡澡也用不着那么烫的热水了。
她弄了一大锅,整个人窝在浴桶里。想起也好几日没敷面膜保养,这不顺道儿将脸和脖子、手都保养一番。
浴桶是苏毓一来金陵就买回来,如今成了苏毓最心爱的物件儿。她此时敷好了面膜正靠在浴桶边仰着头泡澡,两手搭在浴桶边上脑子放空呢,徐宴就推门进来了。
跑了一天也有些累,泡澡昏昏欲睡的,就感觉有个影子将她罩住了。苏毓一惊,还没睁开眼睛。眼睛被一只温热的手盖住,徐宴这厮不知何时过来,低头吻住了苏毓的唇。他如今对此一道上的精通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虽说师承于苏毓,却远精于苏毓。
冰雪一般的气息探进来,苏毓立即就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徐宴合得严严实实的衣领,以及修长的脖颈和凸出的喉结,以及完美的下颌线。她刚要说些什么,才一张嘴,徐宴的舌尖就探进来……
缠绵的一吻后,苏毓手软脚软地整个人往水里滑去。
徐宴轻笑着一把抓住她,将人给抱起来:“泡好了?不多泡一会儿?”
“你……”苏毓吞了口口水,两人夜里的事儿做得多了,倒也没那么多羞涩。就是徐宴突然来这一下,她心跳有点快,“你不是回来拿东西?什么忘带了?”
徐宴没说话,绕着浴桶走了一圈,走到浴桶的正前面。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腰带:“嗯。”
衣裳袋子解开架到木架子上,他缓缓地去里头拿了换洗的衣裳出来。那不疾不徐的步子,仿佛踩在苏毓的心上。漆黑的夜里,他嗓音听着也安静平稳。此时听到苏毓问了,他回话头也没有转过来:“东西我已经装好了,明日便走了。”
缓缓转身,神色平静地向浴桶这边走了过来。
苏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