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佛祖当年偶然从上方经过,见梧桐树上有一只羽毛火红似骄阳的雄鸟正在日出中起舞,那鸟的双眸不似寻常禽兽那般,竟然有智慧光芒,佛祖见之就下来点化了他。这只鸟得到点化,开了灵识,就这么成了佛弟子并剃度了,但这只鸟悟法后,再飞回家乡看到灵山的其余同族雀鸟还在懵懵懂懂以禽兽之身生活,心中却也不忍。于是他便向佛祖祈求,祈求能令自己未来的族人能像地上的凡人一样繁衍生息,虽为禽兽,却也如人般懂得生存,觅食,父母兄弟之情爱,从此摆脱禽兽的命运。
人和禽鸟的区别就在于心中有情感。
为此,这只梧桐树上的第一只雄鸟愿意以男身向天地借取灵气,打破男女繁衍的正常世俗,经历为母的十周天舍身为自己的族人诞下灵山第一对拥有人性,人欲,并懂得凡人生息的后代,并求佛祖为他们赐名。
这只雄鸟为了普渡灵山其他生灵做出这样的善举,令佛祖都为他的慈悲心而动容,因为那只梧桐树上的鸟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灵山众生牺牲自我,佛祖被这样的牺牲所感动,便帮助了梧桐树上的那只鸟,从它背上破开一朵莲花,抽了两根佛骨造了两具婴儿人身,又亲自为那一对拥有人性的幼鸟取了名字。
东来之国,西行之路。这对一出生就和其他鸟不一样,却和我佛有着无法解开缘分的兄妹,一出生就被叫做东来和西行。
可度化和牺牲是需要代价的,梧桐树菩萨在帮助了灵山所有的鸟不再受禽兽轮回懵懂之苦后,就必须要历劫皈依了,成佛劫数,必须要舍弃掉一生的前尘往事,那对名叫东来和西行的兄妹就这么刚出生就被丢弃了灵山,成了梧桐树雄鸟在成佛后唯一放弃的东西。
而自从他们附身在灵山鸟蛋出生后,灵山就有了一个传说,只要灵山之鸟愿意繁衍某一种生命,它们的背上就会背生莲花,再抽出一根洁白佛骨才可令那生灵活下去,而这就是背后生莲,佛骨诞婴的故事。
一出生就被丢弃的人,都是这样,即便自己受苦,也不会愿意再抛弃一生中所遇到的任何人和事。
他们都明白被人抛弃掉的感觉是多么痛苦,因此死也不放手,这就是执念和因果的由来,而这这位桐树雄鸟菩萨为众生孕育生命的善举,竟也因此为这人间诞生了一位我大雷音寺,注定要在多年归位于十七万佛之中的菩萨。
这一位菩萨的法号,就名为南无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佛母孔雀大明王?
一听到这个法号,在场的有两个和这个名字显然关系不小的青年当即一起愣了下,他们俩感觉到对方的反应紧接着怪怪地对视了一眼,小黑毛心虚往旁边一缩,红毛表情微妙狐疑地盯着他。好在此时,大势至已经将口中的话继续下去道,
正是那一位南无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说着,将之前那一宿的废话拖时间说到这儿,从下方观战的黑色长发男子只自在地用脚点了点地,又摇着手中的黑色羽毛扇子向上方血色弥漫,甚至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血味的天空点了点。
各位不妨看此刻我们头顶的天,是否觉得今晚的天竟格外地鲜红。
见此,在底下五轮塔这一边观战的日光菩萨,顾烈,少龙光还有仙光,甚至是那两个叛佛都一脸惊愕,甚至连两个叛佛都不敢相信他们布局了整整五年,拥有那么多同伙竟然会被反杀成这样。
这些已经把整个天空映红了的红色不会是
因为重伤所以脸色苍白,却也难掩震撼佩服的仙光看样子是这一辈子头一次看到这种屠佛的场面,而此时死死盯着那一边,心中其实猜到什么,却也既担心又难以形容的顾烈已经盯着一头红发皱着眉开口。
是血,那个方向,正是阴司和人间交接的血。
有一个人,正在和所有地狱的佛菩萨正面对抗,他没有逃跑了,而是真在一个人在地狱里屠恶佛。
屠,屠恶佛,所以,今晚这么多恶佛,都,都是舅,不是,是佛母菩萨一个人杀的龙江市现在那么多一拥而上,想一起杀了我们这几个人的叛佛都统统被那一个人给杀光了?
这,这也太太厉害了吧!
还在地上捂着血淋淋,伤口躺尸不知道这是哪个大罗神仙下凡的少龙光都看得傻眼了,可他这现在还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的样子却把顾烈给搞生气了,暴躁地捶了他一下就骂他道,
厉害你个鬼!你个白痴到底有没有大脑!地狱有那么多已经善恶不分的佛菩萨!他一个人就这么从地狱杀进去你想让他死不是!
然而大势至听到二人这话也天机不可泄露般地笑了,将黑色羽毛扇子又给自己扇了扇才摇摇手开口道,
不,或许是两个人。
不过那两个人,原本注定是要有今夜这一战的。
所以,大势至,你现在是不是知道什么,又到底有没有把握,我们不能绝对再让任何一个人为此无谓地牺牲了。
看他明显就是知道什么,日光菩萨一身正气凛然地皱眉从宝伞下望着上方这战势越演越烈的一切,虽然明知道这一切到这个地步,每个人都不能退出了,却也会因为他人正在付出的牺牲而感到自责。
请各位放心,大势至的把握不来于我自己,而来自于远处那两位,而我刚刚所说的佛母的故事,正是我此刻如此有把握的原因,因为下面的话,才是大势至真正要告诉大家的关于南无佛母孔雀大明王这一法号所代表真正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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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从大势至口中令人闻所未闻的法号一经说出。
另一头,地狱中央还在持续进行中的血海围杀中,源源不断从阴司那一边涌上的魔骨恶佛还在化身阿修罗般完成着今夜的一场追杀和反杀,就在这时,已经一路杀了大半,快要接近于痛发作顶峰的人终于等来了一个身影。
今夜的屠杀远没有结束,甚至或许此刻刚刚开始。
那跟着他一起的身影没有走过来扶他,更没有走上前去抱他,更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毫不犹豫地像仇人给他地心口一刀,只是见他站在原地,选择站到了顾东来此刻身后,一时间魔和佛一起站着面对这围杀,二人竟有一种将彼此后背相抵,和全世界为敌一起赴死的亡命天涯感了。
你现在跑下来做什么。
没看见我们来面前都是想杀我的人,你以前不是每一次都只喜欢在旁边看着我一个人么,你现在的手还能拿刀么。
一头湿淋淋的长发已经完完全全被血凝固搅在了一起,顾东来像个血人般拿着黑色大戒刀抵着地上低头站着,已经很久没有和任何人再并肩作战过,现在却贴着身后那个人背的魔头低低问。
只要想拿,总可以拿,正好陪你一起痛,陪你一起死。
再一次走下自己佛座的黑发佛祖,像是终于看破自己内心的一切,也终于和身后那个人抵着彼此的背,紧接着,他拆掉手上的一道道白色纱布露出了底下满是血色疤痕的手掌,又一下握住了那能和顾东来一样感受切肤疼痛的银白色屠刀。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答案,哪怕,拿着这一把刀只能和你下地狱,我也用这双手抓着它陪你一起去,说到做到。
闻言,长发魔头也不说话,但那下巴上滚落下的血,和年轻佛祖身上握刀的血一滴滴交融滴落在了一起。
骨血交融,是为至情至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