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祈脸色沉重,他迅速起身拿了一个小箱子出来,将整箱子药都交给刘太医道:“这箱子里都是药,你找找看哪一瓶才是解药。”
刘太医接过箱子,仔细辨认了一番,一个时辰后,不负众望的从一堆药中找到了解药。
刘太医老脸上带着欢喜之色道:“王爷,这便是解药,赶紧给夫人服下,每日一粒,不出三日,夫人体内的毒便可全解。”
这一个时辰对慕祈来说,简直无比煎熬,他像是过了一整天那般久。
慕祈比刘太医还要激动,一把将药瓶夺过去,倒出来想要塞入燕媚的嘴唇,无奈燕媚嘴唇紧闭,根本吞咽不下去。
慕祈皱了皱眉,见刘太医还站在一旁,他低声道:“你先出去。”
刘太医一走,慕祈便将药丸放入水中溶解,溶解过后,他仰头将药水含入自己的嘴中,随后低头,含住燕媚的唇瓣,将药汁一点点的哺入她的嘴中,她牙关紧闭,他便用舌头将她的牙齿撬开,棠溪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瞬间惊呆了。
王爷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给夫人喂药,真是罕见的很,若是到了这里,棠溪还看不明白,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喂了药之后,慕祈抬起头来,见棠溪一直盯着自己,他眸光一冷,抿着唇道:“出去。”
棠溪一溜烟的就离开了。
燕媚服用解药后,依然昏睡了许久才醒来,等她睁开眼睛是,日已西斜,透过纱窗斜斜照进来,将室内染成橘黄色。
男人就这样背着光,坐在她的身边,他的身体笼罩在橘黄色光里,他微微垂着眼皮,有些憔悴的脸沉静又温柔。
男人见她睁开眼睛了,他抬起眸子,心里一松:“醒了?”
燕媚轻轻点头,她记得之前还醒来跟他说过话,那时他便坐在床上抱着她,今天再次醒来时,他依然坐在同样的位置,难道他这几天一直都这样守着她?
燕媚喉头微微发堵,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心里有些感动,稳了稳情绪后,她道:“妾身让王爷费心了。”
慕祈的手指还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他压住内心翻腾的喜悦,低低说道:“你为本王挡飞镖,本王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如今已服用解药,不会有事了,一会儿本王让太医进来帮你瞧瞧。”
第54章真相大白燕夫人,令尊回的家书
一会儿,刘太医进来了,替燕媚把脉过后,刘太医捋着花白胡子说道:“王爷,夫人的情况已有所好转,只要接连服用几日解药,便能痊愈。”
慕祈点点头,吩咐秦风道:“送刘太医出府。”
送走刘太医后,慕祈又回了趟内室,叮嘱棠溪按时给燕媚服药,他自己还要处理些事情,也没有在房内多留。
走出院子,慕祈便恢复那副沉冷的神色,拿到解药的速度实在过于顺利,反而让他心中起疑,那俊阳侯既然雇杀手杀他,那必然不会好心留下解药等着他去,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觉得很多事情有必要查清楚。
慕祈刚走出王府,在府前上马,准备去趟大理寺,一个身穿藏蓝窄袖胡服,头戴玉冠的男子朝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白净的小童,手里拿了许多东西,那人在马下行了一礼“下臣见过摄政王。”
慕祈坐在马背上的身姿笔挺,当他垂眸往下看之时,便有几分睥睨的姿态,他看着马边上生的粉白俊秀的男人一眼,心里暗暗鄙夷,长得像个娘们似的,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要惦记自己的女人,他不悦道:“裴大人,你来本王府上做什么?”
裴星津从摄政王的嘴中听出几分冷硬的味道,显然是不太欢迎他,裴星津也不介意,他拱拱手道:“上次在牡丹园中,多亏了摄政王出手相助,才让下臣脱险,下臣此番是特地来谢恩的。”
慕祈淡漠的扫了他一眼道:“不必了,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本王来的,本王只是不想殃及无辜罢了。”
裴星津今日来的本意除了感谢慕祈之外,还有另一桩心事,那日他见燕媚受伤了,那些兵刃上都有毒,燕媚必然是中毒了,他这两日担心燕媚睡不着,他也知道这不该,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早在年少时,他趴在墙头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将她的音容相貌都刻在了心上。
情绪在心中辗转了一番,他在舌尖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没忍住闻出来:“下臣见那日尊夫人受伤了,如今可好了?”
慕祈的脸比刚才还要难看了几分,这个裴星津以为别人看不懂他心怀不轨么,慕祈骤然发怒,漆黑的眸子涌动着暗流,像雷雨将至的海面般汹涌,他眼底透出杀意来,语气不善道:“裴大人,本王警告你,既然你知道她是本王的人,那便不该惦记。”
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慕祈这副神色吓得魂不附体了,裴星津虽然是个书生,胆子却极大,他倒是不惧怕慕祈的威胁,只是他被看穿了有些心虚,于情于理,他都不占上风,脸上露出几分愧色,他矢口否认道:“摄政王多虑了,下臣只是关心尊夫人的安危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慕祈不想同他废话,他抬起手中的马鞭子,一鞭子挥到马背上,眼神冰冷如刀刃,似要剜了裴星津一般,“裴大人心里是不是有鬼你自己清楚,如果还敢惦记本王的女人,本王便将你扔到护城河中喂鱼。”
说罢,也不再理会此人,打马扬长而去。
裴星津原本要入西北王府,就算不能亲自探望佳人一番,也要将自己准备的礼品送到她手中,可这下彻底没希望了。
只得无奈折返回去。
慕祈一走,棠溪便扑到燕媚身边,喜极而泣道:“夫人,你可总算醒过来了,真是吓死奴了。”
燕媚见棠溪眼眶发红,眼中蓄着两汪泪水,她安慰她道:“现在没事了。”
棠溪到底是没有忍住,心酸的滋味一下下的涌上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又拿起手匆匆去擦,燕媚看着心疼,抬起手帮她擦眼泪,嘴里轻声的哄道:“别哭了,都过去了。”
棠溪哭了一阵后终于收住了,她擦干眼泪,跟燕媚说起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小娘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便像云开见日一般朗快起来,她生怕燕媚不知道,将慕为燕媚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夫人你昏迷的这五天五夜,都是王爷在照顾你,奴要近身伺候,王爷都不愿呢,而且喂给夫人吃解药时,都是王爷用嘴含住喂给夫人吃的,依奴看来,王爷真真是将夫人放在心尖尖上了。”
燕媚听罢,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是为慕祈挡的飞镖,慕祈或许是出于愧疚,所以才会照顾她,她淡淡瞥了棠溪一眼道:“你倒是越发不害臊了。”
棠溪被燕媚说的脸颊一热,她岔开话题道:“夫人的手臂上也受了伤,让奴给夫人换药吧。”
燕媚倒没有继续打趣她,轻轻点了下头,由着棠溪将自己扶起来,棠溪将软枕垫在她身后,又解开她的中衣带子,衣襟滑落出,露出霜雪般的肌肤,原本这肌肤似美玉无瑕,却生生被手臂上那黑色的伤口给破坏了。
燕媚看到那个醒目的伤口时,顿时蹙了蹙眉,棠溪明白她的担忧,说道:“夫人放心,有玉肌膏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裴星津到王府探望被拦住之事,并未传到燕媚的耳中。
燕媚修养了四五日,体内的毒素便全部清除,这一日,秋气忽至,风和日丽,燕媚在乘风院内走动走动,院中栽种的菊花已开,阳光底下金灿灿的一团团,极是绚烂,这时,一个人走入院中,正是慕祈身边的秦风。
秦风走到她跟前行了个礼,将手中的一封书信交给她:“燕夫人,令尊回的家书。”
燕媚惊了一瞬,跟着心情激动起来,她盼了阿爹这么久的家书,终于送过来了,她等了大半年,原本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慕祈真的说到做到,能将书信送到她阿爹手中,能收到阿爹的书信,说明他还活着,燕媚鼻子一酸,伸手从秦风手中接过去。
秦风见状也没有打扰她,告辞之后转身离开了。
燕媚拆开书信之时,手指都在发颤,她抽出那张纸,展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她的眼睛里,燕媚眼中水雾濛濛,险些要掉下泪来,她强忍住眼泪,去看书信上的内容。
“媚儿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