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谚附和了几句,顿了下才不经意般道:“你和你姑母关系很好?”
沈迟意道:“自然了,她是我爹的亲妹,如今我爹不在人世,我就这么一个嫡亲长辈了,自然该好生尽孝才是。”
卫谚垂下长睫,轻轻嗯了声。
沈迟意又递出一叠银票,笑吟吟的:“这是给你的,多谢你帮我赎回宅子,若非有你帮忙,纵然我手头有钱也未必能把宅子买回来。”
当初沈家被抄,沈姑母拿出自己的嫁妆接济过她一笔,她私下还留了些私房钱,一直没敢动用,她在春秋观的时候,靠着这笔私房钱和认识的一些人脉做了几桩买卖,手头总算宽裕不少,本来是用来为沈家奔走的,现在倒是没了这个困扰,直接拿来还给卫谚便是。
她心里默算了一遍,又补了句:“这钱应是你赎回宅子和重修庭院的四分之一,我手里的钱不多,不过现在生意倒是走上正轨了,剩下的以年为单位慢慢还你。”
在她的观念里,即便是亲夫妻也该明算账,纵然她和卫谚亲近,卫谚帮她赎回旧宅的事儿也让她异常感动,但人情上还是一码归一码,她心里已经在考虑重新发展两人的关系,也不想总惦记着这事儿,以后在卫谚跟前矮半头似的。
卫谚这点上却和她半点不同,在他的观念里,男人让心爱的女子开心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几两银子算的了什么?沈迟意这是什么意思?要和他划清界限?
他又想到沈姑母送来的那封信,脸上出现一种受辱的表情,恼怒地把银票扔给她:“我稀罕你这几个银子?还不够扯几件衣衫的!”
沈迟意瞧他见到银子之后一脸羞怒和受辱交织的表情,整个人仿佛大写的凡尔赛…她奇道:“一码归一码,你帮我赎回宅子的心意自是感激,可我手头既然有钱,总不能平白欠你的,这本就不是一回事,你恼什么?”
卫谚怒火更炽:“你…”
沈迟意把他要说的话截断:“这银子世子就接了吧,不然我寝食难安。”她瞅准机会,一把把银票塞到他怀里,自己一溜烟跑了。
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恨恨地一把拂开怀里的银票。
……
那边沈姑母左等右等,既不见沈迟意和沈若渝过来,也不见沈迟意回信,她难免有些焦急,和儿子商量道:“就怕你们表妹那里出了什么事,我去蜀中看看吧,正好也许久没见她们了。”
柳表哥自无异议,还主动道:“正好我离动身赴京还有几个月的功夫,我先送母亲去蜀中吧。”
沈姑母和柳表哥带上仆从便去了蜀中,卫谚再只手遮天,也不可能派人时时盯着个内宅女眷,一时遗漏,竟让沈姑母直接去了沈府。
虽然这宅子是卫谚送她的,里面还配了一应下人和仆婢,不过沈迟意手头银钱有限,她总不能让卫谚帮她出仆婢的银钱,左右宅子里就住着姐妹俩,她便把人手裁撤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之前在沈府服侍的老仆,这帮人既对她们忠心,她手头的银子倒也够使。
沈姑母来时的心情颇为忐忑,生怕姐妹俩出了什么事,来到沈府之后,见姐妹俩气色颇佳,言笑晏晏,她这才松了口气:“阿弥陀佛。”
她又嗔沈迟意:“前阵你来信的时候,正巧你们表哥会试成绩出来,他侥幸得了头名,中了解元,我当即写了信过来,也想让你们一道高兴高兴,你怎么也不给姑母回个信?害的我巴巴等了好久。”
她握住沈迟意的手:“我信上还说了,要接你和你堂姐一并到我身边来,我左右没见着你人,只好自己来蜀中了。”
沈迟意先是一喜:“表哥中解元了?恭喜姑母。”她又纳闷:“我未曾收到你的书信…”
她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是卫谚跟她说,沈姑母压根没有写信,两人的话完全相反,何况姑母还在信上提及了要带她离开,可见卫谚不光偷窥了她的书信,还私藏起来,欺瞒于她。
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气血翻涌,还是深吸口气,勉强周全:“许是送信的在路上弄丢了。”
她安抚了沈姑母几句,先让沈若渝带她在宅子里逛逛,自己骑上快马,一路飞奔去了卫谚衙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沉迷吃瓜,只来得及写这么点,忏悔。
还是会虐一虐世子的,肯定要让他学习一下怎么正确地尊重爱人,迟来的虐也是虐吗,哦豁!
第74章
要是搁在以前,卫谚这厮干多出格的事儿,沈迟意都犯不着为他发那么大的火,但就在前些日子,两人已经有些恋爱的意思了,日常相处也称得上你来我往,卫谚却转头欺她骗她,做出瞒下她书信的混账事,她实在是恼火至极。
除了恼火之外,她还隐隐有几分难过和憋闷,两人的地位并不对等,这个她是知道的,她也努力在缩小这种差距,结果卫谚倒好,他想怎样就怎样,她根本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这事儿说大也不算大,跟卫谚曾经干过的混账事比起来轻多了,不过她心里清楚得很,若她还像原来一样对卫谚没半点意思,估计也不会恼怒至此,就是因为他让她存了期待,转眼又骗她骗的一脸坦然,毫无愧疚之意,这就格外让人难以接受。
大概是为了配合她的心情,走到半路,天上突然飘起绵绵秋雨,如丝如雾地拂在她面上,等她到了卫谚衙署的时候,衣裳也被洇湿了大半。
卫谚刚处理完手头公文,见沈迟意过来,面上先是一喜,见她衣裳湿了,脸色一变,忙让她卸下外面的斗篷,脱下自己披风给她罩在身上,抱怨道:“你有什么事非得下雨天过来,到时候生病抓药,岂不麻烦?”
他说话一贯是如此,轻斥了她一句就把披风罩在她肩头,把她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才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你就这般想我?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来见我?”
沈迟意没接话,面沉如水。
卫谚这才隐隐觉察出不对,声音放轻了几分,皱眉道:“你究竟怎么了?”
沈迟意沉默地盯了他一会,才缓缓道:“今天我姑母过来了。”
卫谚脸色微变,很快又做若无其事:“既来了,你怎么不好好招待?”他含了一丝戏谑的笑:“莫非你想领我一道去见你家长辈?”
见卫谚还这般嬉皮笑脸的,沈迟意脸色更冷了几分,硬邦邦地撂下一句:“不必,我姑母未必想见郡王。”她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下:“她也不敢自称王爷长辈。”
卫谚听她这般称呼自己,心下终于觉着不好,轻轻道:“你恼什么?”
沈迟意抿了抿唇:“几日前,我姑母托王爷给我送来一封书信,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
卫谚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恍然神色,屈指轻点眉心,神色毫无破绽:“你说这个啊,那几日送信的官员忙昏了头,不留神把你的书信弄丢了,他又怕我责罚,跟我胡诌说你姑母不曾送信过来,昨日才敢告知实情。”
他伸手要摩挲她细嫩的脸颊,是个抚慰模样:“我让他过来给阿稚赔个不是,罚他几月薪俸如何?阿稚可别为他气坏了身子。”他说完就要把那官员叫来,让他认下这个黑锅。
这话说的,倘不是沈迟意心知事情原委,只怕真要信了他的鬼话,她见卫谚都到这时候了,还敢欺瞒于她,简直把她当傻子糊弄!
她气的身子轻颤,她一把拍开卫谚的手,指尖狠狠点上他的胸口:“郡王莫不是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精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你还想用这等把戏来糊弄我?!”
她怒极:“你偷瞧了我的书信,看见我姑母在信上说要把我接去她身边住几日,然后你就蓄意瞒下这封信,还骗我说姑母没有寄信来,这些日子我说想去瞧瞧姑母,你也屡次阻拦,姑母想来蜀中,也被你使绊子拦了好几回,要不是今日她巧合之下终于见到我,只怕我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沈迟意说的半分不错,卫谚瞒下书信之后,确实做了些手脚,好让姑侄俩暂时不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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