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闻言立刻道:“这怎么能成?按照规矩,须得牢里衙役来搜,还请王爷见谅。”姜义见他推搪,心下越发狐疑:“王爷既然清白,让人搜上一搜又有何妨?区区下人而已。”
陆枕溪面色一冷,竟是不欲与姜义再争辩,抬步打算带着沈迟意强行出去。
姜义不料他做出此举,脸色一变:“郡王迟迟不让人搜身,莫非心虚不成?”他高喊道:“来人,拦住他们!”
他话音一落,就有几个差役围了上来挡在陆枕溪和沈迟意身前,一副要强行搜身的架势。
姜义冲陆枕溪一拱手,态度却是狐疑轻慢:“若搜错了,本官亲自上门向王爷叩头赔罪。”他一指沈迟意:“搜!”
陆枕溪横臂拦在沈迟意身前:“她是本王的人,没有本王的同意,谁敢?”
差役还在踌躇的时候,大牢的门被再次打开,门外的差役齐齐行礼:“见过世子!”
卫谚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沈迟意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里打了个突。
卫谚很快走了进来,按说沈迟意脸上有易容,他不该认出的那么快才是,但他却一眼就落到沈迟意脸上,凝视良久,他的目光似乎燃烧着炽热的焰流,几乎要把人灼穿。
他看了半晌,才慢慢把目光转到陆枕溪身上,语调阴翳地反问:“郡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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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沈迟意听说卫谚过来,更是心如擂鼓,低下头不敢看他,也不知道卫谚有没有认出自己…这易容术颇是高明,卫谚眼睛应当没那么毒…的吧?
姜义倒还好打发一些,只要姜义敢对他动手,他当即就能治下一个不敬之罪,陆枕溪没想到卫谚这时候也过来了,一时心中亦是觉得棘手。
不过他神色沉静依旧,看向卫谚的眸中甚至带了一丝冷意:“自然。”
其实两人的关系在之前还称得上不错,但此时两人的脸色都称不上好,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似乎让牢内的温度更低了几分。
卫谚忽然往前跨了一步,突然和陆枕溪贴的极近,似乎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
这样强大的侵略性和威慑力骤然靠近,让陆枕溪眼神都变了,他甚至下意识地将腰间短刃拔出了一截,以地狱卫谚带来的威胁。
卫谚轻蔑一笑,伸手按在他手掌上,把他还没拔出一半的短刃生生按了回去。他神色鄙夷:“郡王想对我动手?”
陆枕溪面色极寒:“世子离我远点。”
姜义在一旁瞧的目瞪口呆,都给看傻了。他本想着卫谚过来,他就更可以让祁阳王把他身边那人交出来搜身了,没想到卫谚一来竟和祁阳王闹的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会打起来的架势,这剧情他都看不懂了!
他这时候也顾不得搜身的事儿了,忙劝道:“两位息怒,小事而已,犯不着大动干戈。”要是这两尊神仙打起架来,倒霉的不还是他们这些池鱼?
陆枕溪自制力颇强,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他松开腰间握着的短刃:“是我一时冲动了。”他淡淡瞥了眼卫谚和姜义,已把两人归为一伙,他主动和他们错开身:“若是世子没有旁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姜义有心想拦,却怕两人再起冲突,一时有些踌躇。卫谚目光又从沈迟意身上扫过,慢慢地收回手,满眼轻慢和挑衅:“郡王当我这大牢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陆枕溪差点给他气笑:“不然呢?本王来审问罪犯违了哪条律法?难道世子要把我关进牢里?”
卫谚讥讽地扯了下嘴角:“那自然是不会,不过…”他又瞧了眼全程低着头的沈迟意:“姜巡抚说的没错,进出牢房的无干之人,须得搜身验证。”
姜义面色一喜,陆枕溪当即拒绝:“不行,本王自己的人自己会负责,凭什么要一些无感紧要的人搜她?”
卫谚嘴角鄙夷地弯起,眼底毫无笑意:“不是郡王说不行就不行的。”
姜义见他也同意搜身,面色一喜,卫谚直直地看着沈迟意,忽然道了句:“本世子亲自来搜。”
众人齐齐愣了下。
陆枕溪还没说话,卫谚却是在哪儿都是横着走的,他根本没和陆枕溪多废话的意思,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沈迟意拎到自己身边,陆枕溪甚至根本没反应过来。
卫谚眼睛仍瞧着沈迟意:“我会好好地搜一搜‘郡王的人’。”
他‘郡王的人’四个字上加了重音,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挟着沈迟意就大步出了牢里,来到一个黑黢黢的小房间。
沈迟意心里已经隐约猜出卫谚认出她了,虽然她不知道卫谚是怎么办到的,但卫谚现在八成和姜义一个鼻孔出气,两人没准还想联手对付沈家,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咬死抵赖,不然帮了大忙的陆枕溪和她哥都要倒霉!
她念及此处,越发咬紧了牙关,打算一见情势不对就找个横梁墙壁一磕,装晕装死糊弄过去,然后再联手陆枕溪借机逃跑。
卫谚在人前那般阴戾狠绝的样子,在沈迟意面前却气的心肝脾胃肾乱抖:“你好大的能耐,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陆枕溪的人?”
这声音俨然怒极,甚至还夹带了一丝莫名的委屈,沈迟意听的眉心乱跳,越发咬紧牙关不敢开口。
卫谚见她这宁死不屈的样子,猜出她是不想牵连陆枕溪,心头怒意勃发,他指着小屋里放置的一处屏风,冷声道:“要么交代清楚你今天和陆枕溪来牢里的目的,要么你就去屏风后面,把衣裳除了,一件一件的让我搜查。”
沈迟意掩耳盗铃般的沙哑着嗓子开口:“我若是真让世子搜了,世子能放我走吗?”
卫谚一下顿住,显然已经恼到说不出话来。
沈迟意还真的绕到了屏风后面,低头解着衣裳系带,转眼就把外裳扯了下来,很快屏风里探出一只白玉玲珑的胳膊,她把胳膊往前递了递,示意卫谚搜查。
卫谚觉着自己再忍下去,一定会把自己活活气死,他大步走进去,重重擂了一下屏风:“你…”
他才冒出一个字就顿住了。
最近天气转暖,沈迟意身上拢共就穿了三件衣裳,一件最外层的护卫外裳,里面是一件薄薄的鹅黄色里衣,最里头的裹着的是同色的兜衣,衬的肌肤鲜妍雪白。
现在她那件里衣已经散开,露出薄削双肩和玲珑锁骨,鹅黄色的兜衣裹着那团莹润,两人都齐齐愣住了。
上辈子沈迟意倒是穿过搞定的低胸礼服,但如今情势不同,她双眉一挑,正要发怒,却没想到卫谚反应比她还大几分。
哪怕沈迟意现在顶了张五大三粗的男人脸,依然闹的他脸上忽红忽白,直觉得面皮烧得慌,想到之前流鼻血的尴尬事,再不敢多看她一眼,忙扯下肩膀披风,劈头盖脸地把她给罩上,懊恼道:“别脱了,换好衣裳出来说话!”
话虽仍带着恼意,气势却比方才弱了一半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