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刚刚,你执念发作牵动了内伤!】
元照脸色发白,有规律地敲了敲地板,唤来不青。不青立刻像影子似的出现在他身边,一颗药丸递到他嘴边。他趁势吞下。缓了半天,他终于能站直腰板。
不青见魔君已无大碍,悄声退下。
魔君心很乱。
被执念扰的心乱。
步至庭院,一红一白两株梅花格外显眼。
红梅是血玉所制,看上去是三道血梅的模样,其实这只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戏。三道血梅皆是养在天魔的神识之中。
点点白梅不分时节,成双成对地缀在黑曜石般的枝丫上,是无暇的聚灵玉(可以聚集灵力的玉石)。不过,令他在意的,是一朵用红暖玉雕刻出的梅花,孤零零地在一片白玉中盛开。
他抚过玉石白梅上的红暖玉,道:假的三道血梅和照雪衿梅。
那事后的两天里,元照看到折子就想到了一个他疑惑很久的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这个世界也有简体字和?】
第6章魔君:小孔雀生气了
元照浅笑,问:我疑惑简体字这个问题很久了,你不解释一下?
【这个世界一开始是野蛮物种,我们就从你的世界找了个所谓历史还是的教授,他命不该绝,但却脱离世界掌控死了。】
【刚好我们想要开化这个世界,他也正好符合我们的要求,于是我们就给他找了个好宿主,把他投放到这个世界。只要他不暴露别的世界,他做什么上级是不管的。】
元照:然后这个世界就变成了统一简体字和?
【也不算吧,妖界皇室也有自己语言,魔界皇室的秘文也只用魔文记录。不过三界的统一文字还是。】
元照:这个外来者的影响挺大啊,直接影响文字体系了。
【我们还得感谢这个外来者呢。】
元照神色复杂:我只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外来者?
【总计只有两个。】
元照:这么少?
【外来者太多会影响世界稳定。】
元照勉强接受了它的说法,随后又投身于政务和修炼之中。这日,元照把最后一本折子合上,疲累地揉揉额角:到底还有多少政事啊。
须事无巨细地安排孔雀封地,实在太繁琐了。不过这也正好是远离孔在矜的好借口。
传来敲门声,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君上,老夫有一事相求。
元照疑惑,这不是小孔雀的教书先生吗?道:请进。
教书先生行礼后,大呼:君上!老夫愚笨,教不了贵公子!
元照皱眉:发生了何事?
教书先生重重叹了口气:老夫愚蠢,无法使贵公子心向圣贤。
元照猜道:他逃学?
教书先生摇头:公子这两天上课突然不愿听老夫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老夫、老夫着实无能为力,许是老夫讲课枯燥了。
消极对待啊。他摸摸下巴,道:我会解决的,先生先让他回桃源殿。
教书先生,哦不,是太学最高大学官,听了魔君的吩咐,立即转身回了学府,让消极怠慢的孔在矜回去休息。
元照揉揉太阳穴,叹道,最近的事情也太多了。他以指节叩敲几案:不青,暗部查到什么消息没有?
一道气也似的黑影从阴影处步出。不青:那夜,桃源殿的昭燕姑娘半夜仍未入寝,一直在屋内徘徊。就像是等着被下药后的魔君。
虽说魔君殿内的美人去留随意,极度自由。可也正因如此,桃源殿内美人的居所正是暗部唯一监视的地方。
昭燕?就是那个跟罗玉走的美人?
若真跟昭燕有关,那接走她的罗玉是被利用了还是她的同伙?
元照若有所思:她去了五长老的五玉殿。
不青心领神会:暗部这就去查。
元照:查明之前,每日调查之事须得罗列纸上,傍晚交与我。
不青应道:是。说完就要消失在黑影里。
元照看不青消失了一半,突然又开口:慢着,你前两天,也就是盛宴之日,可是一直都守在桃源殿外?
不青就像被人按了暂停,以半匿半现的姿态答:没有魔君召唤,不能进桃源殿。并且那日,桃源殿外并无发现有人靠近和潜入。
元照眼神幽暗:魔宫宫变后,父君身中剧毒。他临终前说过,魔宫内有奸细。这次下药,可能是他露了尾巴,务必揪出这人。
是!
元照嘱托完毕,才不大情愿地走至他给孔在矜划出的一间书房。
他缓步走到孔在矜的书桌前,指节轻扣桌面,试图使孔在矜从窗外白梅中回神:好看吗?
孔在矜斜了他一眼,继续看白梅。
桃源殿内的白梅花期长,冬春两季皆是其花期。元照就像是来和他唠嗑一般悠闲,半分不提他怠慢教书先生的事情。
嗯。他应了一声。
元照提笔,干净利落地在纸上写了一首诗:我教你写首诗罢。
这个世界统共就只有两个外来者。
一个外来者可以说是三界文化鼻祖,但是他不可能一人传下泱泱古国的五千年文明,只能挑自己记得的流传下来。
元照为了了解这个世界之文化,更好融入(为了不被发现不是原身),把那文学素养极高的外来者留下的诗词歌赋、成语典故通通记熟。
他牢记哪些能说哪些不该说后,才把长老们眼中整天沉默寡言、不理政务、一理必神操作的形象改成政务处理正常、偶尔口吐胡话。
苏仲施委婉地告诉他长老对魔君的心理历程时,他还冷汗直流:看来还是要更注意些,把语言习惯改改。
孔在矜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想写。
元照:保证你未曾听过这首诗。他将纸转过去,示意孔在矜看。
你!孔在矜的眼睛睁大,似乎是不敢置信。
元照有些小得意:此诗作者白居易,名为《夜雨》。这是前半首。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孔在矜忽地捂住脸,似是苦笑一声,随即转头正视他的眼睛:魔君能否带在矜写一次?
可以。孔在矜的态度突然转变,让元照颇为意外。
他虚包住孔在矜的手,极其自然地调整孔在矜的握笔姿势,松手:如此握笔。现在先写第一句
孔在矜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是请魔君带我写,您突然放手,是什么意思?
元照皱眉:你不会写字?
孔在矜悠悠道:说出来让魔君大人见笑了,我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