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该如何是好?

齐瞻左思右想,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主意。

他缓缓将两份情报折起来,放到烛火上烧掉,说道:既然目前城中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便不用太过挂怀,你传令下去,就说大伙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今晚在军中设宴,除了轮值的将士,其余人都可放开了好好大吃一顿,以作犒赏。

很快,李裳就接到了齐瞻邀请他赴宴的帖子。

他有些不屑,将请帖递给苏玄:魏王真是无论何时都改不了这个喜好奢靡享受的习惯,不成大器。

苏玄将请帖看了一遍,却是神情严肃,说道:殿下以为,魏王如此是为了享乐吗?

李裳看见他的脸色,顿了顿问道:莫非有阴谋?

苏玄道:是不是有阴谋,那也说不大准,但我想询问殿下,你最近可有做了什么?

李裳道:你指哪方面?

苏玄沉吟道:比如,给西羌提供郢国的情报?最近西羌不是已经取道凌州,直逼京城了吗?

是。

短暂地停顿之后,李裳笑着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目前太子伤势不明,靖千江乃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我瞧着齐瞻优柔寡断的,若不是由我出手,他这辈子都弄不死靖千江你会为了郢国如今的战火蔓延而惋惜吗?

苏玄平静道:那些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认为跟这份请柬大有关系。

李裳道:你觉得,齐瞻已经知道我的作为,宴无好宴?可是他还要仰仗我手中势力

苏玄微微一笑:话我只说到这里,殿下,拭目以待罢。

当晚,满城欢宴,军中更是发下美酒佳肴,犒劳将士,人人吃的兴高采烈,酣畅之余也放松了之前的紧张情绪。

李裳和苏玄以及他其他几位得力手下也都前往齐瞻住处赴约了。

宴席初初开始时,众人气氛还算和谐,把盏共论合作情谊,可是酒到中旬,齐瞻便提起了西羌军队直逼京城之事。

我当初阻止你泄露情报,便是唯恐此日。

齐瞻说道:西羌人野蛮凶残,抢掠成性,一旦侵入京城,必然会大肆洗劫,就算他们离开,要恢复元气,也得休养生息上数年了。

李裳笑道:魏王这是怪我多事了。

齐瞻道:那情报当真是你所透露出去的?

李裳道:为了助你完成大业,我也不是不得不为。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酒杯便啪一声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与此同时,李裳手下的其他人也个个手足酸软,头晕无力,瘫倒在椅子中。

魏王,你

齐瞻令人将大门紧闭,站起身来,说道:李裳,你可不要怪我,我毕竟是郢国的人,绝对不可能看着你祸害我齐氏的天下。

李裳冷笑道:你要跟我玩对付先帝的那一套,控制我,然后假传我的命令,动用我的人手。

齐瞻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对你的承诺也会依从,只是得等到天下平定之后了。你便先在这里住一阵罢。

他这话不过是应付之语,眼下已经跟李裳结仇,等到大事成了,自然要先把他给杀了,以防报复。

李裳脸色变幻不定,忽然哈哈一笑,说道:齐瞻啊齐瞻,我心里清楚,你我所求不同,总有拆伙的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齐瞻正要说话,却见李裳神情诡异,慢慢抬眼看着自己。

然后他就感到背心一凉。

齐瞻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名面目陌生的侍卫,手持钢刀,刀刃已经从背后插进了自己的体内。

他想叱骂,想询问,喉头却只是喀喀几声响,唇边流出一缕鲜血,目眦欲裂。

而李裳那边的人纷纷起身,竟是浑然无事,显然早就已经有防备了。

李裳走到齐瞻面前,说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怕是没命听到我解答了。真是抱歉,我却从未想过要留你一命。

他一颔首,齐瞻背后那人将剑抽出来,他的身体立刻软倒在地,伤处鲜血狂涌而出。

苏玄站在齐瞻的背后,眼睁睁看着那血顺着地面流淌开来,齐瞻的身体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

提醒李裳齐瞻或有阴谋,就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反应,他为了避嫌,并未参加李裳随后的布局,故不知道他目的何在。

眼下对方竟然如此果断的杀掉了齐瞻,苏玄不免想到,齐瞻再怎样也是齐氏皇族的血脉,他即便造反登基,好歹也有身份在。

但李裳竟然杀了他,整个平洲再无皇室中人可以领导,难道他就不怕发生战乱么?

自己费尽心机地接近对方,所要求得的那个真相,总算呼之欲出了。

苏玄握紧了拳头,只听李裳缓缓地说道:魏王大逆不道,意图夺位,竟然害死了先帝,又刺杀太子,妄想登基,实在是罪大恶极。好在被我识破了他的阴谋,使得魏王伏法。

在众人迷茫的注视之下,他从怀里拿了一块玉佩举起,说道:其实我本名齐皓,乃是郢国皇室血脉,如今自会担起责任,整顿如今之乱象。

这块玉佩乃是先帝尚未继位时的旧物,后赠予我母,另有两块他亲手写绘的定情丝帕,可做明证。

李裳此言一出,众人无比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他在说什么?

李裳却没有过多解释,迅速吩咐众人处理齐瞻尸体,控制齐瞻府上不肯听话的人员,将他们都指派了出去。

苏玄没离开,问道:殿下此言当真?

李裳笑道:让你惊讶了吧?不过事情确实是真的。当年先帝还是亲王之时,出使梁国,并且与我母亲结缘当时她已经是宫妃了,但一直不得宠爱。

苏玄道:那么梁国兴帝将殿下送来成为质子,是?

李裳道:他并不知道真相,是因为我母亲在宫中不得宠,又遭人迫害,护不住我,正好又有两国交换质子一事,她便主动要求将我送来,正是想着我在生父身边或许能够更加周全。

他脸上微露一抹冷笑:可惜,我这位生父更是冷血多疑,他有那么多从小看大的儿子都不怎重视,又怎么会照拂于我?齐瞻觉得当不上太子就耿耿于怀,其实真正感到不平的,应该是我才对!

这一番离奇身世,实在让人料想不到,苏玄心中却只冒出来了四个字,那就是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前世今生的种种,电光石火一般闪过心间。

在这些重生之人当中,苏玄应是最晚死的那个,当时曲长负身死,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发誓要搅得这天下大乱,谁也别想好过才行。

然而靖千江却偏偏跟他作对阻拦,导致苏玄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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