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期学成,又盼早归,父母之心难两全。
愿杏儿早传家信,以安父母之心。
母
信上是娘亲的笔迹,缘杏估计是爹娘一起写的,只是爹爹相对内敛,这才由娘亲执笔。
出门在外,缘杏心底里也害怕,如今看到娘亲的字迹,忽然安心不少。
缘杏连忙铺纸研墨,开始写回信。
爹、娘:
女儿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
缘杏想了想,动笔将她这一整日在北天君这里的见闻全都写上,还写上了师父和二师兄。
但在写到大师兄的时候,缘杏笔尖一颤,竟不知如何下笔。
她与大师兄接触还太少,但对他印象又太好,实在难以形容。
总不能就直白地说,她觉得羽师兄像天上的月亮吧?
缘杏想了半天,才落笔写道“羽师兄一如传闻中所言,如圭如璋,清朗如月”。
等家书全部写完,缘杏有模有样地找来信封封好,然后将信交给柳叶,方才得以休息。
……
第二日,北天君再来授课时,与他一同来的,果然有公子羽。
这回,授课地点不在道室,而在户外。
“昨日,你们应当都已经见过了。”
北天君往公子羽身上一指,介绍道:“这位便是你们的大师兄,羽。”
公子羽举止翩翩,对两人浅浅行礼。
又见这位师兄,缘杏当即紧张起来,心跳都乱了一拍。
她看向一旁的煈,却见煈师兄似乎很不服气,暗自“嗤”了一声,小声嘟囔道:“说不准是徒有其表,故作正经。”
公子羽也不知听没听见这一声挑衅的调子,但他神色若然,没有丝毫变化。
缘杏想起来,煈师兄与羽师兄住在同一个弟子阁里,想避都避不开,昨日大概便是在阁里见到的。
见两位师兄不和,缘杏顿时担忧起来,若是一开始师门里关系就不合,日后多年相处,岂不每日都会是雷火相斗。
而这时,北天君开口道:“我昨日已经说了,我要先看看你们二人有几斤几两。正巧你们师兄现在也回来了,便让他一起来观详。”
羽师兄从容不迫,上前道:“煈师弟,杏师妹,请多关照了。”
“师父!为什么只有我和杏师妹展示,他却可以在一旁参详!大家明明是平辈,这也太不公平了!”
北天君才说完,煈就起了意见,大声挑衅。
煈说道:“这个羽,既然是大师兄,应该先让他展示,我们观看,也让我们了解一下大师兄的本事才是!”
北天君冷笑道:“还要讨价还价。放心吧,你师兄的能力,你日后有的是机会知道。”
公子羽静立不语。
北天君的视线在他和缘杏身上扫过,激道:“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
煈飒气地道。
他将小红辫往身后一甩,绕了一圈在脖子上,然后最后一小截咬在口中。
煈口中咬着辫子,口齿倒还清楚:“我便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说着,只见他跃身而起,腾入空中。
缘杏一个错眼,还以为煈师兄是飞起来了,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是整个人融入了风里,随风游走。
煈师兄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比缘杏略大几分,而此时浮于风内,竟像是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与其说他是乘风,不如说他自己就像是风的一部分。
他在风中活动,如鱼得水,好像比普通在陆地上行走更加自在。
煈随风游了一阵,然后一个跃身上了树,他身形灵活,宛如树猴,在树干上旋了两圈,缘杏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弄的,煈就已经站在树顶极细的枝桠上。
煈双脚站立,树干和树枝对他而言如履平地,那树枝不过手指细,他却站得极稳,身轻似燕。
煈一抬手,指尖便有风流过,他引风接过一个风从树顶拂过来的果子,握在掌心。
煈一个旋身倒吊下来,单腿挂在树枝上,将果子递在嘴边,“咔嚓”咬了一口。
煈嚼着果子,得意地挂在树上朝他们飞眼,道:“怎么样!”
北天君看着他流畅的一整套动作,眉梢流出一丝笑意。
缘杏早已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