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 / 2)

怨灵发出凄厉的惨叫,却没有逃跑,反而迎难而上,以黑色风筝的腿当支撑向戏台上爬。

窟窿里钻出一个戴着凤冠的脑袋,怨灵扬起腐烂的脸,幽幽道:水里好冷你替我去下面唱吧

怨灵完好的半张脸被沙子腐蚀得血肉模糊,她痛苦地嚎叫,却不肯撒手。

湿漉漉的双手缠上黑色风筝的身体,怨灵的手掌渐渐与黑色风筝的皮肤相粘连,她试图挤进黑色风筝的身体里!

云叙白意识到,怨灵正在抢夺黑色风筝的身体!

你替我去吧,我不想再回去了怨灵流着泪,眼里却充斥着与之矛盾的疯狂和兴奋。

黑色风筝死死咬住牙,一股小型的白色沙尘暴从她脚下卷起,强势地裹住怨灵的魂体。

怨灵惨叫一声,被沙尘暴甩了出去。

云叙白看着甩到自己面前的怨灵,挑了挑眉。

黑色风筝正好看过来,两人对上视线,云叙白总觉得她是故意的。

怨灵抬起血淋淋的脸,漆黑的眼睛里恨意更甚,她没有回头找黑色风筝,而是爬向云叙白。

坐在云叙白后面的毛毅脸色一变,麻溜儿地跑了。

怨灵在黑色风筝那边受了重伤,拖着残破的魂体飘起来,张口露出满嘴獠牙,幽幽唱道:人生在世如春梦

云叙白神色不变,淡声道:我真的没带钱。

怨灵突然呆滞:

云叙白趁她愣住,抄起旁边的工具,快速撬开一块木板,人为地制造出一个坑洞。

兔子默契地上前挡住怨灵,给云叙白拖延时间。

云叙白忙活完,暗示兔子把怨灵推到他拆出的洞口前。

怨灵刚被兔子推过来,云叙白就抄起木板一通狠砸,砸懵之后踹进坑里,盖上木板,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兔子反应飞快,马上用铁索加固木板,铁索散发着凛冽光芒,硬是把这块摇摇欲坠的木板变成铁壁铜墙。

怨灵在下面嚎叫,不停地推挤木板,试图再次爬上来,但是完全推不动。

云叙白浑身透着股散漫劲:不想听戏,你安分点。

话音落下,下面忽然安静了,云叙白听到很轻的抽泣声。

[淦,这女鬼委屈上了?]

[叙哥:物理驱鬼是可行的]

[哈哈哈哈抄起木板哐哐就砸,我怀疑女鬼是被他的气势逼退的!]

[哈哈哈我看他那么淡定,还以为他要用技能,谁知道他撬了个坑,把女鬼送回去了]

[叙哥的原则,不到紧要关头,不使用任何技能,物理驱鬼就是坠吊的!]

[最重要是气势打赏了人气玩家最爱的百宝箱*666个]

黑色风筝没料到云叙白一个技能不用就解决大麻烦,她收回视线,咬牙用沙子堵住窟窿。

黑色风筝虽然成功脱身,但是受了伤,出血量比刚才更大,隔着厚厚的妆面看不出她的真实脸色,但额上密布的冷汗透露出她的真实情况。

指针已经开始正常运转,云叙白抬眼望去,看到无数双怨毒的眼睛。

乌泱泱的观众们不知何时换了张面孔,他们浑身湿漉漉,皮肤浮肿腐烂,像是刚从水里爬上来。

一艘兜售瓜子点心的小船在水面上穿梭,云叙白清楚地看到,船头上挂着三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肿胀的眼睛死气沉沉。

三颗死人头缓缓转动,盯住云叙白的脸。

轻松惬意的水乡瞬间变成阴森鬼域。

观众都是水鬼?兔子吸了一口冷气,话音有些不稳。

云叙白点头。

台上台下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

不知道从哪儿刮起一阵风,送来一阵压抑的哭声。云叙白循声去找,看到被鬼船包围的两艘小船,上面的观众没有变成水鬼,大概是误入这里的活人npc。

那两艘小船开始悄悄往外移动,刚有动静,就被鬼船拦下。

水鬼们嬉笑着爬上小船,上面的活人npc大惊失色,用船桨去赶爬上船的滑腻水鬼。

水鬼们双眼发出猩红的光芒,听着惨叫声越发兴奋。

唱戏啊我们要听戏!

怎么不唱了?快点!

水鬼们开始催戏,戏班子的活人npc躲在幕帘后面瑟瑟发抖,不敢出来,更不敢哭。

现在怎么办?兔子悄声问道。

云叙白说:别慌,水鬼没有动作,证明他们暂时动不了我们。时间已经开始流逝,这里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兔子点头,慢慢镇定下来。

如云叙白所说,水乡很快就恢复原貌。那些狰狞的水鬼变回面目善良的模样,兜售点心的小船上的三颗恐怖头颅变成三盏灯笼,暖光飘渺。

观众们热热闹闹地聊着天,气氛一派和谐。

云叙白往水面看去,水面被风吹皱,泛起涟漪,之前见过的镜面裂纹已经消失不见。

对面水台,神明荆棘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翘着长腿,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戏台上的两个窟窿已经恢复原样,没有水渍也没有碎木板。如果不是看到黑色风筝鲜血淋漓的腿,众人还以为刚才那一切只是幻境。

戏班子的npc们战战兢兢地挪出来,惊恐地看向四周。

变故就像当头一棒,把他们打蒙了,一个个像惊弓之鸟,生怕一会儿又有鬼冒出来。

底下的观众还在催戏,戏班子的人看着那一张张正常的脸,欲哭无泪。

班主迈着哆嗦的双腿,走到云叙白面前,带着鼻音问:你看到了对吧,刚才是真的有鬼吗?还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云叙白刚才的做法,他们有目共睹,所以班主头一个来找他。

云叙白示意班主看黑色风筝,那个武生正在给她治疗。

武生掀开裙摆,剪开裤腿,黑色风筝的小腿血肉模糊,伤口简直不能看了。黑色风筝咬着嘴唇,愣是不吭一声。

班主这下彻底绝望,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哭诉:完了完了我们这是闯到鬼窝里了呜呜呜

云叙白想了想,问道:班主,这单活儿是谁让你接的?

班主抹了抹脸,颤抖着声音说:是我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说他故乡要给原神过诞期,让我们来唱几台戏庆贺,他给的报酬丰厚,我们又青黄不接,我咬咬牙就来了没想到啊!我要是知道这里是这光景,就算给我一箱子黄金我也不敢来啊!

班主说着说着,又想哭。他一哭,底下的人更加没有主心骨,也跟着抽抽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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