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眉毛说完这番话,按理来说,大家会松口气,放松一点。
但是玩家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粗眉毛的尖叫声打断了。
瓜子脸皱眉:你喊什么?
粗眉毛颤抖着手,鼻尖上渗出冷汗来,他什么也没说,把手伸到众人面前,摊开。
上面躺着一叠皱巴巴的冥币,有纸钱有铜板,但都不是阳间通行的,上面写的发行机构,是冥府。难怪他吓成这样,一直躺在兜里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冥币。
云叙白昨晚就猜到会有今天这一出,很淡定:你上一次掏钱是昨晚打赏,还接了店小二找回的铜板了是吗?
粗眉毛眼神颤动,有些茫然有些惊讶:你怎么都知道,你一直在关注我?
别自恋,云叙白散漫地瞥他一眼:昨晚店小二找你们的钱,是从看客那里收来的,看客是鬼,付的当然是冥币。
更糟糕的是,这些冥币和他们自己的钱混在一起,把那些钱也同化成冥币了。
其他收了零钱的玩家一听,忙从兜里掏出钱来,果然全都变成冥币了。个个愁眉苦脸,有苦说不出。
没想到,这副本一开局就算计我们,在那么细节的地方!
照这样看来,这钱必定有大作用,我们这是正正地踩进坑里了。
除了云叙白和可乐的战队,其他战队都中了招。公仔的战队还好点,只有一个玩家领了冥币。
他们都非常羡慕云叙白,犯这种错误不能怪谁,只能怪自己没有那么敏锐的判断力。
因为云叙白的判断才守着小金库的玩家们心里暗喜。直觉告诉他们,这一步的差距,对后面的影响很大。
[跟着叙哥准没错,观察和判断上面他没输过]
[哎嘿,多亏了叙哥,队友们守住了一笔小钱钱]
[叙哥常常一眼看到问题关键,说真的,这种小问题,大家很少往深里想]
[那个公仔也挺厉害的,在第一个队友接过零钱后,他马上发现了问题,后来都没要了]
老板娘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却像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似的,又提醒一遍:贵客们,做好决定了吗,是续住还是退房?
粗眉毛昨晚被剃了头,现在又被坑了钱,有点暴躁。看见老板娘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就来气,他把手里的冥币一股脑塞进她手里:续住!这钱是你们找的,我用这个付!
老板娘很轻地皱了下眉,把纸钱又还给粗眉毛:这位爷说笑了,我们做的是活人的生意,哪能给你们找冥币呢?要是拿不出房钱,就恕小店不能招待了。
有两张纸钱掉在地上,粗眉毛气在头上,也没去捡:这些钱就是你们找的,我们昨晚都看见了!你可别想抵赖,你做的是什么生意,你心里清楚!
老板娘脸色变了变,表情没那么客气了:客人,你可不要空口白牙诬陷我。你非要用这冥币也不是不行,我给你指条明路。
粗眉毛还没开口,老板娘就笑了起来:下坡走不远,就能看见一片乱葬岗,你选个坟头烧掉这些纸钱,再结结实实磕个头,没准能留在坟边睡个囫囵觉。
粗眉毛被气得青筋直跳,不想吃这个哑巴亏,又没有别的法子。
老板娘从头到尾没急眼过,她抱着双手,缎面红鞋踩了踩地上的纸钱:客人,我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这儿是能撒野的地方吗?这钱你不惜要,以后跪着也找不回。
云叙白听到最后这句话,耳朵尖尖竖了起来。
当事人粗眉毛还没平复心情,完全听不见去。要不是队友拦住,他还想发作一下。
老板娘却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一点时间,转而看向其他玩家,态度好得很:几位贵客决定好了吗?
云叙白手里有钱,其他玩家也知道他手里有钱。财不外露,他不打算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资金总数。他想了想,问道:老板娘,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留宿?你们这里最近生意火爆,他们留下来帮工换口饭,你看行吗?
老板娘抱着双手,红指甲一晃一晃:倒也可以,先留你们一日,管饭管住,其他的看表现再做决定。早饭之后,会有伙计来领你们干活。
老板娘收完房钱后,面色不善地盯了粗眉毛一眼,重重碾了地上的冥币一脚,才扭着细腰优雅地离开。
粗眉毛还是有点不服气:就这么决定了?帮工岂不是太便宜他们!
是便宜了我们,朱砂痣是粗眉毛的队长,朱砂痣看着很佛系,现在却开始训他:别人没有逼着我们上套,是我们自己犯蠢,错了就要改正。能争取这个机会很好了,要是被赶出客栈,任务自动失败,你明不明白?
粗眉毛好像特别听朱砂痣的话,这会儿立刻闭嘴了,只是抿着嘴巴一脸郁闷,估计在消化朱砂痣的话。
朱砂痣有点恨铁不成钢:愣着干嘛,捡冥币,好好收好,一张都不许丢。
粗眉毛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但是又不敢反抗队长的话,捡完冥币后满脸不爽。
[这玩家心理素质不行,很容易出事啊]
[还敢招惹npc,这不是犯忌讳吗]
朱砂痣看向云叙白,替自家队友圆场子:多谢了,你想了个好办法,我们欠你一个人情。
云叙白自己不差钱,还给他们出谋划策,算是给临时结盟的诚意,他们看在眼里。
云叙白浅笑:我这也是给自己找活路,没准哪天我兜里的钱也变成了冥币。
稍微有点头脑的玩家都知道这笔钱的重要性,现钱也好冥币也罢,都要守好了。云叙白给他们指出这条活路,他们暂时就不会惦记他手上的钱。
朱砂痣队和瓜子脸队全军覆没,都要留下来打工赚房费。
公仔和队友有条件给另外一个队友垫付房钱,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依旧让收到冥币的队友给客栈打工。
说起来也奇怪,公仔那个队他看起来最弱,其他两个玩家却什么都听他的。
店小二很快就给他们上了早饭,从这一顿饭开始,就能看出打工组和客人组的差距了。
打工组玩家和伙计们吃一样的,客人组则和昨天一样,饭菜精致,香气扑鼻。
动筷子之前,照例让柴犬检查。这一次柴犬花的时间比较长,可乐有些坐不住,低声道:菜有问题?
柴犬脸色不明朗:不好说,有点怪异,但又不严重。
哪道菜怪?云叙白问道。
柴犬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目光停在小蝶的凉拌海带丝上:这一道。
凉拌海带丝不是每个人面前都有,云叙白一看,这些海带丝的摆放位置有些特殊,只有花离枝和稻草人面前才有。
云叙白拨开那两小碟海带丝:还有吗?
茶和昨晚一样,也不要碰。
云叙白又把茶挪开。
柴犬想了想:再给我两分钟检查一遍。
呃啊!!
他们这边还没排查完,打工组那边忽然骚乱。
云叙白站起来,往那边一看,两个玩家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其中一个是粗眉毛,另一个是瓜子脸的队员。
gu903();他们捂着腹部,发出痛苦的嚎叫,脸色涨成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