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终于受不了这少年了?要发威了?
当事人云叙白内心毫无波动,活动着被冻僵的手指,声音懒散:调皮。
桌上的纸悬浮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揉成皱巴巴的一团,用力砸在地上。
笔仙不干了,摔笔走人。
玩家们长吁一口气,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庆幸笔仙没有发怒殃及他们,又遗憾笔仙始终没有抗争,让那少年过得太轻松。
笔仙退到暗处后,空气中的压抑窒息感也随之褪去,玩家们依次点燃熄灭的蜡烛,屋子里再次明亮起来。
陈毅是谁?有玩家问云叙白。
有人开头后,其他玩家也纷纷围向云叙白,一双双探究的眼睛盯着他,七嘴八舌地问:
为什么你问笔仙的问题我一个都听不懂?
你说会帮笔仙找到陈毅,是真的吗?
你手里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线索吧?
像一群不停嗡鸣的蜜蜂,围着云叙白叽叽喳喳。
乔乔和林远看得怒火中烧,挡在云叙白面前不让他们靠近。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8号玩家瞪了乔乔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同是玩家,我们问一下线索都不可以?
5号玩家弱弱地眨眼,柔声附和道:玩家之间不是都要分享线索的吗?你们抱成一团,都没有主动把线索告诉我们,现在问一下都不可以,太过分了吧
大姐乔乔讥笑一声,语速飞快:这本质上是个竞争类生存游戏你不知道?还想躺着让别人把线索喂到你嘴里,脸怎么那么大呢?
分享线索又不会让你们有损失!5号被她怼得满脸通红,眼尾红彤彤的,十分委屈:你这人心眼怎么那么坏?
心眼坏?林远记得云叙白救过5号一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叙哥建议你去催吐,你尸体早就凉透了。
5号眼泪汪汪地哭诉道:他是救过我一次,可是现在他不理我,我最后通不了关,跟他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逻辑怪才。乔乔服了:现在想躺赢都要占据道德制高点了?
我没有5号哭得更大声了,用手抹着眼泪:你不要再凶我了呜呜
5号哭得太惨,其他人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乔乔。
临近午夜,危机即将降临,这些玩家却一点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越来越恐慌。
现在知道云叙白掌握了线索,他们怎么可能放过,都巴巴地想爬上他这艘大船。
要是爬不上去,他们宁愿毁掉这艘船。
你们看把人家姑娘都逼成什么样了?8号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又不是敌人,只要你愿意分享
乔乔还想要怼,被云叙白拉住了,眼尾微弯,他毫无心机地问:你真的想知道?
8号忙不迭地点头,5号也止住眼泪,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云叙白。
其他玩家做出倾听的样子,眼里藏着一点得意。
云叙白笑得温柔,语气特别诚恳地建议:去问笔仙吧,它应该很想和你们玩游戏。
叙哥说得有道理!乔乔乐不可支,扬声喊道:笔仙,你还在吗?有人非常想和你玩游戏!
话音刚落,角落里冒出一道阴冷怨恨的目光,盯视着众人。
背后吹起一阵小阴风,仿佛有什么东西贴着后脚跟站在背后。
那几个玩家心里发虚,冷汗淋漓,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不敢动弹。
乔乔还想要喊,8号吓得脸煞白煞白的:姑娘,你可别喊了!
然而已经晚了,管家提起笔袋,微笑着说:既然你们那么想玩游戏,那留下来再玩几轮吧,我准备了很多笔哦~
几个搞事的玩家欲哭无泪,被管家强行留下。
云叙白这招可以说是兵不血刃,队友心里暗爽,毫不留情地嘲笑那几人。
云叙白面上平静无澜,慢条斯理地捡起笔仙扔掉的纸团,带着同伴离开。
要是他们态度好点,抱大腿的姿势端正点,叙哥没准会心软帮忙。电梯里,乔乔吐槽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理直气壮地当伸手党可还行。
叙哥脾气好好哦。李软很庆幸自己被大佬捡了,才不用和乌合之众混在一起:要是我被这样围攻,一定气得要命。
林远看得挺透:他们这样走不远的,没必要跟傻子生气。
回到七楼,云叙白顺手锁上大门。
叙哥,我留意了下,你提前列好的问题都问到了答案。乔乔脸色认真起来。
嗯。云叙白抬手解开风纪扣,温声问:林远,等会儿需要用到你的道具,没问题吧?
林远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开始吧。云叙白把笔仙的纸团抛给他:时间是三年前的9月9号,晚上11点30分,地点是吉利公寓一楼客厅,我要回溯陈毅的记忆。
林远展开纸团的手顿住,有些云里雾里:不是看笔仙的记忆吗?
目前来看,笔仙是被害者,陈毅是加害者。云叙白解释道:以加害者的角度看会更清晰一些。
林远虽没太明白这两者的区别,但照做不误:听叙哥的。
他取出道具,那是一本巴掌大的日记本,边角斑驳,纸张泛旧且沾着陈年血迹,散发着一种不详的气息。
林远掀起写着1号的纸张,默念时间地点人物,齐根撕下日历纸。
薄薄的纸张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徐徐展开,化作一方电视大小的幕布。
林远选择共享模式,其他人也可以一起观看。
画面还未出现,先听到一阵惨烈的哀嚎。
陈毅!你疯了!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声,充斥着痛苦与恐惧,以及强烈的失望:快放下刀!别过来!
第36章笔仙公寓(10)
陈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幕布上出现李良的脸,他背靠沙发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瞪得极大的眼睛里写满恐惧,他想要逃,脚跟在地板上摩擦几下,始终站不起来。
仿佛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定在原地。
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渣子,清亮的酒液肆意蔓延。
有一人走向他,幕布上只看得见结实的胸膛和持刀的手。
刀尖上划过一道雪亮的光,李良眼中惊惧更甚,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纸,他天生恐惧尖锐的东西,下意识移开目光,胸膛急促起伏。
泪水溢出眼眶,不停滚落,脖子上青筋暴起,他不去看,却听得见鞋子踩在玻璃渣上的破碎声,他害怕极了,绝望地吼道:陈毅!停下来!
陈毅没有理会他的哭喊,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像没有感情的刽子手,一步一步逼近。
如果不是你提议创业,我们就不会来到这里,就不会招惹上它。
陈毅终于开口,声音凉薄:
既然我们两个之中,一定要有人永远留在这里,当然应该牺牲弱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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