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谁啊?屋子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木门敞开一道缝,一股子热气从门缝里泄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站在门后,皮肤皱皱巴巴的,眼部有两道眼珠子被挖走后留下的疤,狰狞可怖。

尘函吸了一口冷气,扯了扯云叙白的袖子。

昨晚见到李寡妇的时候云叙白都没有慌张,此时更是面不改色,话在喉头滚一圈,再出口时温柔缱绻,令人如沐春风:奶奶,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旅客,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可惜老奶奶不买他的账,嘴里说着没空没空,马上要关门。

云叙白把住门,语气不变:奶奶,是李寡妇让我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老奶奶脸色骤变,跟云叙白较劲的手一下失去了力气:李李寡妇?

云叙白唇角弯起,又轻飘飘地追加一句:她昨晚托梦给我,让我来找你。

老奶奶的手微微颤抖:胡说八道!

云叙白说:她说你会把真相告诉我,替她申冤。

老奶奶沉默半响才下了决心似的松手,往屋子里面走,沉声说:进来吧。

尘函跟在云叙白后面,默默竖起大拇指叙哥,路子野套路多。

屋内陈设简陋,厨房和客厅没有界限,桌面立着十几根参差不齐的蜡烛,蜡油在桌上铺了一小片,像厚重的雪。

厨房里烧着炉子,火很旺,烟雾就是从这里飘出去的。

云叙白嗅了嗅,总觉得屋内有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四下去看,没找到源头。

屋子里干燥闷热,尘函怕热,出了一脑门汗,她这会儿已经看习惯老奶奶的脸了,自来熟地和老奶奶搭话:奶奶,你怕冷吗?这季节怎么还在烧炉子,屋里好热啊。

年纪大了,怕冷。老奶奶眼盲,伸着手摸索着往前走,她摸到一张椅子,颤颤巍巍地坐下,语气并不好: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听完赶紧离开。

云叙白倒不介意她的坏脾气:请说。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女人的丈夫年纪轻轻就走了,留下她和年幼的女儿。

第6章通灵小镇(6)

老奶奶低垂着头,银发垂在松弛的脸皮上,丑陋的疤痕模糊了脸部轮廓。

那年镇上闹鬼死了几个人,人心惶惶,镇长急得要命,请了几次道士做法,都没有用。有一天,一个大师路过镇子,他掐指一算,说镇中有井鬼作祟,要用美艳年轻的女人填井才能把鬼请走,不然全镇人都要遭殃。

她略微停顿,顺了口气又继续说:三天两头就有人被杀,大家走投无路,决定冒险一试。镇长发了话,被选中当祭品的人可以获得一大笔安家费。

李寡妇长得出挑,家里又穷得揭不开锅,为了让女儿丰衣足食,她自愿报名,主动投了井。

祭祀?云叙白挑了挑眉:我怎么听说她的尸体是莫名出现在井里的,还被剥了皮?

老奶奶反问道:这是谁说的?

镇民们。

那就是了,你被他们骗了。老奶奶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如今用活人祭祀是犯法的,谁敢说出实情?都怕被追究,都怕背上这人命债!

尘函听得津津入味,追问道:那后来呢?剥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人知道。老奶奶重重叹了口气:第二天大家想捞她的尸体起来好好安葬,才发现她的皮被扒了。在那之后,井鬼没有再出现,女人的怨灵开始在镇上索命。所有人都说,她的皮是井鬼扒的,她成了井鬼的替死鬼,要找下一个替死鬼!

嘶老奶奶的语气太阴森,尘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不觉得热了:那大师说的话都是唬人的?

老奶奶说:为了骗钱罢了。

云叙白捋了捋老奶奶的话,总结道:李寡妇为了安家费自愿投井,剥她皮的是井鬼?

老奶奶摸了摸盲眼:是。

你说李寡妇有个女儿。云叙白散漫地问道:她的女儿现在在哪?

老奶奶用手背揩去额头的汗水,声音有些疲惫:拿着那笔钱,和亲戚离开活井镇了。

云叙白在客厅里踱步,发现房子里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厨房里也没有粮食:你的家人呢,他们去哪了?

听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老奶奶皱着稀疏的眉毛,语气硬了几分:他们都死光了老婆子眼瞎心盲,别的不知道了,你们走吧。

老奶奶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扶着桌子站起来,把几人推出屋外。

砰!的一声,大门紧闭,像老奶奶紧抿的嘴。

几人走到空旷处,微风拂面,吹散了从屋里带出来的热气,总算舒爽了些。

尘函回头看了一眼木屋,嘟囔道:井里有鬼,这个奶奶怎么不搬走,她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云叙白:换做是你,什么情况下会继续住在闹鬼的地方?

尘函略一思考:鬼对我没有威胁的话,我可以考虑继续住。

没错,她没有搬走,因为李寡妇对她没有威胁。云叙白说:她知道怎么克制李寡妇。

尘函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说:那我们赶紧回去问个清楚。

云叙白缓缓弯起唇角:不用问,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尘函惊了,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的?

田惮也来了兴趣,无精打采的脸焕发一丝生机:和过于闷热的屋子有关?别卖关子了,说说看。

有关,而且很明显。云叙白不慌不忙地说:现在天气适宜,房间里却烧着炉子保持干燥,老奶奶说怕冷,额上却有汗。她是独居盲人,桌上却点着蜡烛。

火!尘函思路转了过来,压低声音说:井鬼怕火?

云叙白点头,他还怀疑李寡妇只能出现在有水的地方,但证据不足,暂且没提。

田惮:水火不容,溺死鬼怕火,说得通。

你太聪明了,这种小细节我根本注意不到。尘函拍云叙白的肩膀:你那么聪明,好好学习上个顶尖大学不好吗?上网课还给我摸鱼!

云叙白无奈:能不能忘了这茬?

我以后尽量少提。。尘函眼里浮起笑意:我们把这个信息告诉其他玩家,可以救很多人。

话音刚落,娇淮就冷声嘲讽:你太蠢了。

尘函俯身与他对视:小少爷,我哪里又惹你了?

娇淮冷哼,不理她。

叙白信任我们,才对我们毫无保留。田惮用和缓的语调说:人心险恶,你不了解其他玩家,就把线索和盘托出,有点冒险。

云叙白赞同的点头,心想:其实我对你们也是有所保留的。

他绑定了两个道具的事,还是个秘密。

是我太冒失了。尘函被说服了,正色道:那我们先不说,再观察观察。

孺子可教。田惮微侧过脸,看日光下冒着烟雾的屋子,又说回正事:那老奶奶看起来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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