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对上顾从絮空茫的眼神,终于发现事情严重了,他忙挣扎着在顾从絮怀里坐起,紧紧盯着顾从絮的脸,拧眉质问道:到底怎么了,你直接同我说,不要让我猜。
顾从絮只是呆呆看他。
相重镜耐着性子道:顾从絮,我不会对你撒谎,只要你要,我就给,无论什么。
顾从絮眸中黑雾翻涌得更厉害了,看着极像是风雨欲来前的乌云疾卷,几乎将那金色的龙瞳都给遮掩住。
相重镜还在等顾从絮的回答,谁知等了又等,顾从絮竟然一言不发抱着他从窗棂上跳下来,接着走到内室,将他往床榻上一扔,转身就要往外走。
相重镜愕然看着顾从絮离去的背影,呆了一下,当即怒火中烧地一撩床幔:站住!
相重镜威严依然还在,顾从絮本来想不管不顾地离开冷静再说,但这句话一说出来,脚步本能地停住。
相重镜冷冷道:说清楚才能走。
顾从絮背对着他,沉默许久,轻声道:对你而言,这只是一件不值得上心的小事而已。
若是说出来,相重镜指不定还以为是他顾从絮在矫情使小性子。
顾从絮终于有了神情,却是自嘲一笑,全是对自己的讥讽。
相重镜皱眉道:什么不值得上心的小事能让你
他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音突然戛然而止。
相重镜突然记起来顾从絮此前三番两次叮嘱过他却被他抛诸脑后的事,再联想到好像也是因为自己放过心头血后顾从絮才开始变得奇怪,这才终于确定了顾从絮到底因为什么在生气。
这的确是一件小事,但却因为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让顾从絮对相重镜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茫然和质疑。
相重镜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满脸迷茫看着顾从絮修长的背影,撩开床幔赤脚下床,手腕和脚腕上的铃铛发出轻微的脆响。
顾从絮浑身紧绷着站在原地听着那铃铛声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停留在自己的身后。
接着一双带着龙鳞、金铃,以及一圈血色小藤蔓的手轻轻从后面环住顾从絮的腰身。
相重镜轻柔抱住了他,并没有顾从絮想象中的没心没肺满不在乎,反而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喃喃道:我这次真的知错了。
顾从絮呼吸一窒。
从絮。相重镜小声道,我活了太久,处事做派已经固定,一时半会很难更改,心头血那个事我并不是不听你的话。
顾从絮羽睫轻轻抖了抖,强行绷着要转身抱住他的冲动,他闭眸深吸一口气,冷淡道:真的?
相重镜立即将三指并着贴在顾从絮背后,让他感受到自己正在赌咒发誓:真的不能再真了,日后你就盯着我吧,若是我还抽自己的心头血,你就抽我,如何?
顾从絮:
顾从絮连他指尖流一滴血都心疼得要命,哪里舍得抽他。
但相重镜认错态度极其良好,顾从絮犹豫半天才慢吞吞转过身来。
相重镜见他终于不走,立刻将他抱得更紧,凑上前含住顾从絮的唇咬了好几口,还学着之前顾从絮的样子将舌尖在唇缝舔了一圈,终于将那紧闭的唇舔开,将舌尖探了进去。
顾从絮并没有相信相重镜的花言巧语,但他方才冷落相重镜一会,把自己也难受得够呛,见相重镜还在不怕死的撩拨他,当即用灵力化为黑绸,再次将相重镜的手腕捆绑住高高拉起,强势地反客为主,按住相重镜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相重镜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见到顾从絮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按着他恨不得将他吞入腹中,对自己哄龙的手段极其满意,眯着眼睛享受顾从絮迫切至极的吻。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顾从絮紧紧抱着他,强势又有力,根本不容他有丝毫地挣脱,几乎用一种想将他的骨血都融入体内的力道将他揉进自己的怀里。
相重镜只撑了三口龙息的时间就受不了地去推顾从絮的肩膀,连眼睛中都是被逼出来的水雾。
顾从絮强行按捺住体内翻腾的冲动,将相重镜轻轻松开。
一获得自由,相重镜立刻大口大口呼吸起来,因为呼吸得太急,那喘息声听着都像是带着哭腔。
顾从絮看着他,突然说:你把我喘得交欢期发作了。
相重镜:
相重镜一口气没上来,像是见鬼一样看着他。
两人贴的几近,相重镜轻轻一动就意识到顾从絮并没有在说笑。
他真的被相重镜的喘息声勾得起了反应。
相重镜欲哭无泪,他呼吸还未均匀,这一下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喘,眼圈都被憋红了。
他眼睛里全是水雾,艰难放轻了呼吸,无声地喘息了好一会,终于回过神来。
相重镜平日里虽然总是将双修这种虎狼之词挂在嘴边,和顾从絮交心后更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这一下两人贴得太近,比前两次近得太多,让他明确地感觉到了恶龙淫的资本到底有多少。
他害怕了,不敢了,甚至想要逃。
在相重镜发呆的时间,顾从絮已经用灵力缠着他抱到了床榻上,连床幔都扯了下来。
顾从絮像是圈宝物似的,双腿将相重镜圈在自己怀里,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埋首在他颈窝中,灼灼的热气喷洒在那敏感至极的脖颈处,让相重镜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顾从絮蹭着他,喃喃道:相重镜,主人,怎么办?
相重镜连自己都想问,怎么办。
顾从絮哪怕急得要发疯,还是不敢越雷池一步,拥着相重镜轻轻晃来晃去,妄图这样来发泄自己无处可放的难受。
主人
重镜,唔
相重镜脑海一片空白,最后终于被顾从絮磨得受不了,微微侧着身子,朝顾从絮伸出那骨节分明的五指。
那手腕上还挂着金铃和龙鳞。
顾从絮眸瞳涣散看着他。
你不是相重镜似乎难以启齿,嘀咕了几个字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顾从絮:什么?
相重镜再次酝酿,深吸一口气,晃了晃手腕,金铃叮铃作响,如同重鼓一样重重击在顾从絮的心间。
相重镜意有所指:你不是喜欢我的手吗?
第102章握剑画阵
相重镜的手的确好看,雪白修长,骨节分明,戴着金铃和漆黑的龙鳞,哪怕只是轻轻垂着,都能让恶龙血脉偾张。
前世相重镜的手画出无数惊奇罕见、哪怕过了千年也无人能破解的阵法,而转世后握剑亦能一剑破开云霄,惊艳不知多少人改道修剑。
那手腕上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金铃和龙鳞碰撞,发出轻微窸窣的声响。
顾从絮死死将他抱在怀里,将下巴枕在他颈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相重镜耳畔,让他的耳垂滴血似的鲜红。
心上人身上的气息令恶龙着迷,恨不得将人吞入腹中才能止住那奔腾不息的占有欲,顾从絮叼着相重镜一绺墨发,压制住想要咬住相重镜脖颈的冲动。
相重镜一声都不吭,浑身都在发烫,不知是被勒得还是羞愤的。
衣衫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相重镜不知忙活了多久,才终于受不了,几乎是求饶似的,喃喃道:三更,手腕疼。
顾从絮轻轻抱着他的头,抚摸着他的后脑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似的,声音低沉:换只手,继续。
相重镜:
相重镜差点忍不住掐他。
顾从絮身上实在是太烫了,相重镜唯恐把他憋出个好歹来,只好将脸埋在顾从絮肩上,手腕上的铃铛再次叮铃响了起来。
相重镜幼时被曲行逼着练剑,每日挥剑上万次,无师自通剑招后更是常年练剑,这才成了那举世无双的相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