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坐在二楼的雅间,眯着眼睛盯着下方的顾从絮,脸上看不出何种表情,手中的酒一口没动,杯子终于不堪重负,咔哒一声被捏个粉碎。
满秋狭:
满秋狭小心翼翼看了看相重镜的脸色。
相重镜垂着眸拿起旁边的干巾擦了擦手中的酒渍,冲满秋狭一笑:这场戏,果然好听,不亏。
满秋狭:
完了,相重镜都气懵了。
最后一场戏终于讲完了,顾从絮意犹未尽,打算回去好好跟相重镜学认字,这样自己也可以看话本了。
恶龙自破壳便被困在三毒秘境中,这还是头一回知晓凡世竟然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他将那些话本都揣在袖子里,叫上宋有秋就要走。
宋有秋又给累得口干舌燥的说书先生几块灵石,小跟班似的跑到顾从絮身边。
顾从絮心里一边盘算着明天还要来听说书,一边心不在焉往外走,突然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得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真龙大人。
相重镜的声音乍一出现,顾从絮本能觉得喜悦,但后知后觉这熟悉的嗓音本不该出现在此处。
顾从絮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艰难抬头朝着声源看去。
相重镜正懒洋洋坐在二楼雅间的木栏旁,一只手轻轻掀开面纱一角,似笑非笑地垂眸看他。
满秋狭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小厮似的帮他撩开竹帘,瞧见顾从絮看过来,做了个你死了的口型。
顾从絮:
顾从絮浑身僵成一根龙柱子,呆呆和相重镜全是冷意的视线对上,拔腿就要跑。
相重镜冷笑一声,道:宋有秋,把他给我逮回来!
宋有秋欲哭无泪,求饶道:剑尊,我我不敢。
这世上除了相重镜,谁敢去亲手逮恶龙?
相重镜不管,视线越来越冰冷。
宋有秋陷入两难,眼看着顾从絮就要跑没影了,满秋狭看不过去,偷偷传音给宋有秋:你就去逮,真龙若是反抗,你就说是香儿让你逮的。
宋有秋:
相重镜忍无可忍地踢了满秋狭一脚,冷冷道:我灵力恢复了,能听见你在说什么。
满秋狭:
宋有秋像是拿到了什么免死金牌似的,眼睛一亮,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咻的飞了出去。
片刻后,相重镜又重新倒了一杯酒,冷漠地看着宋有秋像是请皇帝似的,双手捧着一条小龙跑了回来。
整个酒楼议论纷纷,方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又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
那人捧了个什么玩意儿跑过去了?还骂骂咧咧的。
蛇吗?
顾从絮:你不把我松开,我立刻吞了你!
宋有秋看出来顾从絮根本没想反抗,将他的话充耳不闻,上了二楼雅间,恭敬递给了相重镜。
剑尊,您的龙。
相重镜并没有去接,手搭在桌子上,视线垂下盯着面前的酒杯,沉默不语。
两人一龙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看着。
相重镜沉默了一会,手指突然轻轻在桌上敲了一下,清脆的声响响彻整个雅间。
顾从絮这下彻底僵成一根龙柱子。
三更。相重镜偏头看他,颇有种风雨欲来的平静,听说书好玩吗?
顾从絮犹豫着化为人形,想了想才道:好、好玩。
一旁的宋有秋和满秋狭一脸惨不忍睹,不忍再看。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不好玩哄哄相重镜吗?
这龙怎么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两人小心翼翼去看相重镜的反应。
相重镜没什么反应,他哦了一声,朝顾从絮伸出手,道:把那些话本给我。
顾从絮二话不说就把赃物上交了。
相重镜一一翻了翻,发现全都是一些男欢女爱的话本,没什么新意。
既然你这么喜欢相重镜将书一合,似笑非笑地睨着顾从絮,那我每日都念给你听,可好?
顾从絮一愣,愕然看他。
满秋狭和宋有秋也满脸诧异,没想到相重镜竟然不生气,而且还要亲口给恶龙念话本?!
没等三个人胡思乱想完,就听到相重镜伸出手勾着相重镜的衣襟强行让他俯下身同自己对视,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两人周围,让顾从絮情不自禁冒出了龙角。
相重镜压低声音,仿佛唇齿间含着甜腻的蜜:我还将里面的名字换成真龙和香儿,让你听个过瘾,好不好?
顾从絮终于察觉到不对了,他战战兢兢看着相重镜的神色,讷讷道:你你生气了吗?
相重镜一笑,柔声说:没有啊,我在说认真的。
他说着没有生气,脸上笑着手却捏着桌子,硬生生将桌子一角给掰了下来。
顾从絮:
果然生气了!
顾从絮察觉到自己那龌龊的心思后,根本不知道要和相重镜如何相处,这下还把他惹生气了,他犹豫半天,不太熟练地安慰相重镜:那那香儿指不定不是说你呢?
话音刚落,相重镜眼神如刀,狠狠剜了他一眼,满眼写着你背着我还有其他的香儿?
顾从絮:
顾从絮突然觉得这一幕极其熟悉。
满秋狭和宋有秋本来还在担心两人会闹不和,此时瞧见相重镜这个眼神顿时了然。
哦,懂了。
看着是在生气,实际上只是在使小性子。
相重镜瞪了顾从絮一眼,面无表情往外走。
其他三人连忙跟上去。
顾从絮不敢靠得太近唯恐相重镜看到自己再生气,只好和满秋狭和宋有秋并肩走着。
三人跟在相重镜后面,活像是护卫。
顾从絮犹豫了许久,大概这次宋有秋的帮忙让他对其他人类也有了点信任,偏头和满秋狭传音。
「他生气了,怎么办?」
满秋狭正要提醒他相重镜能听到,见恶龙似乎极其不解又委屈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他可能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顾从絮皱眉,觉得八成不是这个原因。
相重镜连女装都能接受得了,更何况只是一个香儿。
宋有秋加入两人的传音聊天:「也许只是因为剑尊不喜欢这个故事呢,毕竟结局太惨了,两人阴阳两隔再也不相见,我第一次听到时也难受了许久。」
顾从絮方才听得眼泪差点下来,闻言感同身受地点头:「嗯,的确如此。」
满秋狭:「二位,重镜没那么感性,这些年他什么没经历过,怎么可能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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