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秋嘴唇上都蘸了些墨迹,他茫然抬头:啊?现在打开?我还以为剑尊要再关他个六十年再打开呢。
相重镜:
相重镜瞥他:我没那么有恶趣味。
宋有秋叼着笔抛上前,飞快将棺盖打开了。
棺材一打开,里面便窜出来一抹白色人影,想要拼命逃离,顾从絮飞快从识海里出来,锋利的利爪一把扣住那人的肩膀,强行把他制住,定在原地。
相重镜一点都不怕他逃走,见顾从絮制住他没有丝毫诧异地带着笑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被束缚住双手的宿蚕声。
此时占据宿蚕声身体的,已经是心魔了。
瞧见相重镜过来,心魔轻轻抬起头,用宿蚕声那张从来不苟言笑的脸露出一个森寒的笑容,阴恻恻道:重镜,报仇雪恨的滋味,如何啊?
相重镜一时间适应不了宿蚕声这张脸上出现那么鲜活的表情,脸庞僵了一瞬,才淡淡一笑,俯下身看着心魔。
报仇雪恨,滋味自然不错。相重镜抬起手用指甲轻轻滑过宿蚕声的脸,淡笑道,若是你这张脸上的神情再痛苦一些,我想我会更愉悦。
心魔咧嘴一笑:那你可能愉悦不了了。
他被制住手脚无法动弹,说着竟然要张嘴去咬相重镜停留在他脸侧的手,顾从絮余光瞥见,竖瞳微动,握着宿蚕声的手猛地一用力,硬生生将他握剑的腕骨捏断。
心魔并不像宿蚕声那样能忍,当即惨叫一声,大汗淋漓地瞪了一眼相重镜,满脸阴鸷:你在秘境被关六十年看来也不无好处,这条桀骜不驯的恶龙不是被你驯得服服帖帖的吗?
相重镜轻轻起身,睨了心魔一眼,道:你不必激我,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答应放你走。
心魔冷冷道:你这是打算好好问我问题的态度?
相重镜看顾从絮,恶龙龇牙,满脸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气咻咻地放下了手。
心魔垂眸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眼底全是掩饰不住的凶狠。
相重镜开门见山,道:你和溯一可有交情?
心魔冷笑:我答应过你会老老实实说吗?
不说也没关系。相重镜笑着道,我家恶龙脾气虽差,但我脾气很好,见不得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你不是还剩下一只手吗,我会让我的龙一点点将你的手指捏成粉末碎渣而不能流出来一滴血,你说好不好?
心魔:
顾从絮:
顾从絮不着痕迹打了个寒颤。
脾气很好?
见不得那鲜血淋漓的画面?
所以不流血就行?
心魔一僵,他显然和宿蚕声是两个极端,根本不耐疼还怕死,听到这轻飘飘的威胁,心魔眉目间全是忌惮。
他犹豫片刻,才开口道:溯一是
话还没说完,他浑身颤抖个不停,接着那猩红的魔瞳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冷冽至极的眸子。
相重镜眉头紧皱。
心魔宿蚕声怕疼怕死,很好套话,但清醒状态下的宿蚕声却是极难问出任何问题来。
果不其然,宿蚕声夺回神智后,也不管手腕的剧痛,更不管自己为何会在棺材旁,整个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只有视线在看见相重镜时,微微亮了亮。
其余时候,一句话都不说。
相重镜耐心等了片刻也不耐烦了,拧着眉头让宋有秋看好宿蚕声,转身走出去。
满秋狭跟在后面,道:你就这么打算一直扣着三界首尊?不怕有人找你麻烦?
我招惹的麻烦还少吗?相重镜没所谓道,再说了,三界首尊入魔此事非同小可,你难道想要放任这魔物去借着宿蚕声的身体为祸三界吗?
满秋狭若有所思。
顾从絮道:那你打算做什么?
再等那心魔出来套套话再说。相重镜估摸了一下时间,道,我打算去找一找云砚里,让他把小凤凰借我一用。
顾从絮挑眉:借那玩意儿做什么?凤凰又没什么用。
相重镜从袖子里掏出来一颗孔雀蛋,无辜道:孵蛋。
顾从絮:
那凤凰还是有些用的。
两人说好打算坑小凤凰来帮忙孵孔雀蛋,正要付诸行动,满秋狭就一言难尽地叫住了他们。
等等吧。
相重镜回头,疑惑道:什么事?
满秋狭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一直在往相重镜的脖颈处瞧,末了终于冒着被揍的生命危险,将袖子里一个小瓷瓶塞给他。
相重镜:
相重镜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又顶着脖颈上的恶龙牙印到处乱晃。
他无法用灵力治愈伤口,只能接过那小瓷瓶,打算把那牙印给去掉。
相重镜莫名尴尬,干咳一声:多谢。
说罢,面不改色收了起来。
满秋峡见他傻傻地接了,表情更加微妙。
第56章我就要你你想要我都行。
相重镜没注意两人的脸色,收好那奇怪的药后,和顾从絮一起回了去意宗。
去意宗曲行的丧礼已经安排妥当,因那烧成灰烬的尸身装在匣子里也有奇特的魔息,去意宗唯恐被有心人发现,特意做了衣冠冢,对外只说是灵力不畅爆体而亡。
相重镜回去后,刚到了山门便瞧见易郡庭和他爹正在一棵树下窃窃私语,神色十分奇怪。
瞥见相重镜过来,易郡庭眼睛一亮,刚要面露喜色但又想起来去意宗正在办丧礼,这般欢喜张扬属实没有教养,便强行抿紧唇,中规中矩行了个晚辈礼。
剑尊。
正在喋喋不休的易掌门立刻回头,眼睛比他儿子还亮,他性子大大咧咧,根本不管谁死谁活,瓮声瓮气道:剑尊!
相重镜隐约瞧出来易掌门似乎对自己过分热情,也温和打了个招呼:易掌门安好。
易掌门忙道:托剑尊的福,十分的安!
相重镜笑了起来,寒暄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相重镜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过这俩父子会将悄悄话告知自己,没想到话音刚落,易掌门就嘚啵嘚啵,十分激动。
剑尊,我在说曲行那个老匹夫怎么突然就暴毙了?不会是我咒的吧?易掌门拍了拍胸口,因力道太大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我们临江峰山脚下有个几百年的寺庙,据说极其灵验。
易掌门前段时日来参加曲行寿诞时,路过那寺庙还随口嘀咕一句,大致意思就是希望曲行七日后开始头七。
随口一句话,易掌门现在就来参加曲行丧礼了。
易掌门没什么坏心,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心有余悸:剑尊,这寺庙是不是灵验得有些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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